十八岁之前的April一直是个柔和的人,但稳重之中又有好强的心。
再一次被放倒在垫子上,April不服气地爬起来:“再来!”
亚瑟却不想继续了:“算了吧,你今天都输两次了,我可不想把你打晕。”
“大话别说得太早,我还能打。”April戴着拳套的双手又拉开架式。
随着年龄的增长,女孩的劣势渐渐表现出来,April在技巧方面绝不输于亚瑟,但体力却明显处于下风。女性纤细的骨架不适于肉搏,虽然亚瑟和April都深知这一点,但他们俩一个从不认输,另一个从不放水,其结果就是April身上总带着各种淤伤,同时,亚瑟也并非毫发无伤。
“最后一次,你可别哭!”亚瑟坏笑着冲上来。
以往,April总是灵巧地闪开这种莽撞的攻击。但今天她输得太多心有不甘,结果用同样莽撞的方式迎了上去。亚瑟一记重拳,April的身体几乎是从空中摔回垫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嘶……”April在垫子上痛苦地缩起身体,慢慢消化被击打的疼痛,她咬紧牙关,尽量不发出丢脸的□□。
“所以我说到此为止吧。”亚瑟耸耸肩。
“不,还没完呢!”April又爬起来,“你数到九了吗?”
“April!”亚瑟有点生气了,“我可不希望你明天请病假!”
“我可以说这是大猩猩哥鲁德干的,或者是莱克斯·卢瑟那个秃子又来找我的麻烦。”April摇摇晃晃站起来,这种程度的伤痛还不至于让她趴下,但刚才那一下摔得她有点晕。
“大猩猩哥鲁德一直追在沃利屁股后面,卢瑟天天找克拉克·肯特的麻烦,没时间欺负你。”亚瑟指出April谎话的漏洞。
正在姐弟二人僵持的时候,约翰·柯克兰走进训练室:“孩子们,自相残杀的游戏有趣吗?”
“爸爸?”
“约翰?”
二人一起开心地叫道,亚瑟从拳台的绳子底下钻出去,April则轻巧地从绳子上方翻过来。
“嘿,你们浑身都是汗!”约翰用力按一按亚瑟的肩膀,又怜爱地揉了揉April的脑袋,把她汗湿的黑发揉得更乱。
“鉴于我要离开不短的一段时间,但愿你们不要天天都像这样打得热火朝天。”约翰微笑着说。
“希望如此。”亚瑟意味深长地看看April。
“我知道挑衅的总是April,不过你下手也太重了。”约翰笑着指指April脸上的新伤,“让你的姐妹这个样子去学校?”
“她凶猛得像头母豹子。”亚瑟低声抱怨。
“约翰,你要离开?”April注意到约翰的话。
“是的,一个保密度很高的案子,可能需要很长时间。”约翰略有些严肃地说。
亚瑟和April都没有追问,多年以来,他们已经养成不问多余的话的习惯。
“我这就要和你们告别了,在我回来之前,你们不要太淘气。”约翰面带微笑地叮嘱姐弟俩。
约翰抱住和自己一般高大的儿子:“再见,孩子。”
“再见,爸爸。”亚瑟在父亲肩头上轻声说。
约翰又搂住April,亲吻了她的面颊:“再见,甜心。”
“再见,约翰。”April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
稍后,约翰离开家门,走出院子的时候又回头向站在房子门口的母子三人挥别。
而那也是亚瑟最后一次同他的父亲告别。
之后,亚瑟再收到关于父亲的消息便是死讯。对于孩子来说,没有什么是比双亲之一的不幸更重大和悲痛的消息了。但约翰的死讯就是一条非常简短的通知,措辞委婉而毫无诚意,标准的官方风格。至于他真正的死因:“非常抱歉,但是我们无可奉告。”
当时亚瑟没哭,April也没哭。当噩耗刚刚降临的时候,人们很难立刻消化他们所了解的可怕事实,而不会在第一时间产生强烈的悲痛,亚瑟正是如此。而April有更好的理由不去哭,她已经为自己将要面对的死亡而痛哭过了,即使现在她也为失去养父而痛心,却只能平静地等待悲伤在沉默中自行化解。
只有约翰的妻子、亚瑟的母亲在哭泣,从早晨到中午,甚至晕厥过去。姐弟俩不得不将悲痛过度的母亲送进医院。
在病房外的长椅上,亚瑟一声不吭,他张着双膝,把两只臂肘拄在大腿上,头低得很深。April在长椅旁边靠墙站着,时不时把重心在双脚之间交换。
医生向他们说明母亲的病情时,April的表现还勉强算是镇定,而亚瑟始终保持深深低着头的姿势不动。
医务人员来了又走,从雕塑一样的姐弟二人身边经过。
不知是几点,April感到明显的饥饿,她转向长椅上的亚瑟,后者还在扮演活体雕塑。April走到亚瑟身边坐下,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