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瞪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抬头,望见那双含着血丝的清眸时,有一瞬间的恍惚。
“欺负我?”
床上的人还有些虚弱,嗓音沙哑没有力量。雪白的唇薄而淡,勾起的唇角却是再熟悉不过。
“怎么欺负?”
孟傅卿抬起手,在江澄脸上轻轻刮了刮。
他手背上也有细小的伤痕,在碰到江澄的泪水时,刺的有点疼。他眉头微皱,却还是温柔地轻抚着她的脸。
“呆了?刚才不是还在大放厥词?江医生,承受能力不太行啊……”
孟傅卿的话还没说完,江澄就起身抱住了他。
胳膊不小心碰到他肩膀上的伤口,随即疼的低呼了一声。
“嘶……江医生,我还有伤呢……”
泪珠顺着孟傅卿的衣领滑进病号服里,江澄这才撑着枕头起身,和他的脸只有一拳的距离。
她下巴上的泪水还滴着,眼皮哭肿,双眼皮都不明显了。她蹭蹭鼻子,鼻尖变得红红的,更是我见犹怜。
这副纯情欲滴的样子,犹如春日里大雨洗礼后的蔷薇,让人爱不释手。
孟傅卿心疼地揉揉她的小脸,“我醒了还不高兴啊?”
“混蛋!”江澄低低骂着,声音甜的不行,“你让我担心死了……”
“这不是好好的吗?”孟傅卿攥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
“而且,我现在可是赛车冠军,你好歹对我温柔点。”
能调侃能逗闷子,看来孟傅卿是真的好了。江澄起身擦擦脸上的泪痕,有些不好意思,“我去洗个脸。”
“不过……”孟傅卿重新拉住她,“你刚才说要欺负我?”
江澄一愣。
“想怎么欺负?我提前准备准备。”
江澄的脸刷地红了。她甩开孟傅卿的手,猛然转过身,“我不想跟你说话了!我要去洗脸了!”
说罢,飞快地冲出了病房。
孟傅卿嗤笑一声,扯到肩膀上的伤口,不由得疼的倒吸一口凉气。他闭上眼调整好呼吸,摸过一旁桌子上的手机给江淮打了个电话。
…
“江淮,帮我找个律师。”
“干什么?打官司。”
…
江澄在洗手间随意抹了把脸。
出去前,禁闭的厕所门内传来了两个女生的谈话。
她本来只是想冷静冷静再出去,没想偷听的。可反应过来,都快听了一半了。
…
“哎,你听说没有,咱们医院接收了一个流感患者。”
“流感患者?不是每天都有吗?你瞎操心个什么事儿。”
“哎呀,据说这次不太一样,好像很严重。”
“流感而已,你别多想。更何况最近换季,秋季感冒的一日比一日多,估计就是症状重了点……”
…
江澄没放在心上,把手擦干出去了。
等她回到病房时,孟傅卿刚打好点滴。
许谦本来是安排在另一个病房的,但是孟傅卿说有要事相商,就让护士把他推过来了。
江澄给两个人倒好热水,又送到孟傅卿嘴边,“你嘴唇都干了,喝点吧。”
孟傅卿抿了口水,眉眼含笑地看着江澄。
许谦刚醒不久就看到这一幕,心里不舒服地咳嗽一声,“咳咳……江澄,我也有点渴。”
江澄头也没抬地指了指许谦桌子上的水杯,“刚才不是给你添上水了?”
“那你怎么给孟傅卿的就是喂到嘴边的?”许谦不服气道。
江澄这才看过来,“孟傅卿肩膀受伤了。”她把孟傅卿的胳膊举起来给许谦看。
孟傅卿悠悠放下手,也丢下一句话:“她是我女朋友,嘴对嘴喂水都可以。”
许谦:“……你把我搞来,不会就是为了让我看你们秀恩爱吧?”
孟傅卿:“说对了一半。”
许谦:“……医生呢?我要回去!”
江澄把水杯放下,无辜地笑笑,“你别叫了,我把房间锁死了,没有人会来救你的。”
许谦泪目了。
他这是遇上了一对什么人物?
夫唱妇随还是狼狈为奸?
看样子……应该是狼狈为奸。
“其实叫你来,还有一件事。”孟傅卿撑着胳膊想要坐起来,江澄赶忙帮他把病床升起来。
“什么事?”许谦捞过水杯喝了一口。
“这次的意外,我们还没找罪魁祸首算账。”孟傅卿话说的风轻云淡,语气里的杀戮之意却让人有点窒息。
“你们的意思是,有人陷害你们?”江澄咬着下唇,“蒋池?”
“嗯,”孟傅卿点头,“其实他当初来我们赛车队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一个东山的选手,为什么远赴陵城,找我拜师学艺。”
孟傅卿顿顿,轻抬眼睫,心下了然,“他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