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有些不太明白,玉意点点头,想着是否蔚茵还是会走?确实,傅元承做了许多,但是人还是留不住,那也没办法。
“宫里也有樱桃,在废宫后面,”玉意说着,“不过没人去摘着吃,都不敢。”
蔚茵明白,宫里的东西不能乱吃,就是那樱桃树下,还不知埋了多少白骨。
“这樱桃不错,那里买的?”她咬了一颗,又软又甜。
“在前面,一个老人家。”玉意回道,“娘子想要,我便过去买一些。”
蔚茵点头:“多买一些,晚上姑母过来让她捎回去一些。”
玉意见店里没有人,就出去买樱桃。
天色下黑,街上行人不多,不远处卖樱桃的老汉还在,玉意吩咐家丁过去,给了人一些银子。说全部买下,篮子一并带回,省了倒来倒去。
吩咐完,她自己走回茶肆,刚踏进门头上一记闷疼,眼见一黑瘫倒在地上。
蔚茵被人捂住嘴巴,那巾帕上浓浓的药味儿熏得她头越来越重。
“唔唔……”她双手狠狠抓着那只手,身后人疼得哼出声。
她识得这个声音,是穆明詹。
第五十二章 傅元承过来的时候,见到……
傅元承过来的时候, 见到满脸是血的玉意被从茶肆里抬出来,整条街道没有惊动,还是原来的样子, 归家人不曾停下脚步。
茶肆里, 水碗倒了洒了一桌子水,地上散落着一颗颗樱桃。
他脸色阴沉, 手指从桌上捡起一颗, 指尖用力, 那小果子在他指间碎裂,汁水流下。
眼看天黑下来, 城门很快就会关闭。
想来对方也是这么想, 挑了这个时候, 可以借着夜色掩护,赶上关闭城门又可以拖延一番。
如此,傅元承断定人是被带着出了城。已经很小心把她藏在这边,那些人是怎么发现的?
陈家?安明?
“穆明詹?”他齿间发冷,像要将这个名字磨碎。
这种情况下不能大张旗鼓去追, 廖家那边始终要顾忌,防止他们再从中插手。傅元承每次出来都是隐藏行踪,所以救人要快要隐秘。
“陛下,”庞稷从外面进来,方正的脸上全是汗水,“一个时辰前, 四辆马车同时出了东南西北四座城门。”
显然是早有准备, 四辆马车扰乱视线。
傅元承从茶肆出来,出了门槛一脚踩上什么,低头去看, 原是两颗樱桃果。
此时,荒野风凉。
天边的最后一丝光线被吞没,马车疾驰在路上,速度之快,让人担心它随时会散了架。
阿凤坐在车门边,盯着躺在那儿的女子,她已经看了一路,也从穆明詹的嘴里知道,这就是那个叫茵娘的女子。
她跟了穆明詹一段日子,知道自己的面貌和这女子很像。如今见了,也确实是像,但也不像。她是一个乡野丫头,而对方显然是位世家姑娘,单看一双手就知道。
她的因为劳作手指粗糙,对方的纤长细柔如水葱,是下棋抚琴、引针绣花的手。也难怪,穆明詹一直念念不忘。
心里有些酸涩,她应当只是这女子的影子罢了。
正中躺着的人动了动,鼻子轻哼一声,手指勾着想蜷起来。
蔚茵浑身发麻,眼皮沉重。因为路上太过颠簸,她提早从昏迷中想来,脑中一时空白。
她缓缓睁眼,头间发疼,想抬手揉揉,奈何身子还麻着。
如此,忽然就记起来,自己被穆明詹从茶肆中掳了出来。
“嗯……”蔚茵像支撑着起来。
一双手过来扶上她的手臂,她一惊瞪大眼睛看过去,才发现是一个女子,昏暗中只有隐约的轮廓。
阿凤握上蔚茵细细的手臂,抿了抿唇:“要起来吗?”
蔚茵怔住,因为对方的声音实在和她太像:“你是,是谁?”
她的声音还在发颤,现在只能借着阿凤的力气支撑。忽然就想起那一日,穆明詹堵她在茶楼,傅元承跑回来的时候,曾对她轻描淡写的说在追一辆马车,马车上有个女子的声音和她很像。
“我叫阿凤。”阿凤有力气,一两下就把蔚茵扶起来靠在车壁上。
蔚茵看她,然后环顾车厢,并不见穆明詹的影子,顿时心中发慌:“这是要去哪儿?”
“公子不让说。”阿凤道,视线留在蔚茵脸上,“你是茵娘?”
一般女子被掳走,定是会又哭又闹,可是蔚茵的安静让阿凤觉得奇怪。想起了那日她假扮她,在马车上哭泣求饶,引得那位郎君来追。
从窗帘的缝隙中,她看见那男子冒雨奔跑。
蔚茵掐了掐手心,看出这个叫阿凤的女子心思不坏,便点了点头:“穆明詹呢?”
阿凤不语,心底还是站在穆明詹这一边。从他买下她的那一刻,就就决定一辈子跟着他,不会出卖他。
蔚茵见她不说话,便知也问不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