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铭之没说话,只有目光笼罩在她的身上,轻轻柔柔。
“怎,怎么?”芸京墨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墨儿先吃完,我有事情想和你说。”
说这话的时候祁铭之连头都是低着的,声音轻的像是气音。
芸京墨心里咯噔一下,三两下扒完了仅剩的红豆羹,抹了抹嘴巴凑上前:“嗯?”
点心铺子开在街口,四周车水马龙人声嘈杂,这些声音却一下子远去了似的。
祁铭之凑到了芸京墨的耳边,咬着牙齿轻声说道:“墨儿,我们要不试试探索一下互换的规律吧……”
这句话明明清清白白,连一个荤字都不见,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仿佛是有一种奇怪的魔力,一下子把芸京墨定在了原地!
“我们……”
腾——地一下。
芸京墨从脖子开始热了起来,连耳根都感受到了温热。
“我们……什么?”
探索规律?
如何探索?
如《南国异闻录》中的农民夫妻那般吗?
祁铭之突然就着这个姿势把她抱住,不让她回头看见自己,如此一来,他自然也看不见墨儿已经烧红了的脸颊。
在大庭广众之下,怎么能说得出这种话?
可是祁铭之的声音就在耳边,温润而有礼,却绕不开这个话题:“墨儿,如今这情势,只怕是须得你陪我一起犯险,若是我们还是任由它操控,你会有危险。”
今日怡王临走的那句话绝对不是玩笑,李颂为人向来如此,若是抓走的人是祁铭之,那么无论如何他都有自保的能力,可若是正好遇到了身体互换,被带走的人是芸京墨……
祁铭之蹭了蹭芸京墨的颈项,如一只大狗狗一样恳求:“好不好?”
“我……”
芸京墨一时说不出话来。
天可怜见,为什么他可以在这么多人面前做出这番举动,为什么他能够在大白天说出这句话来?
关键是,为什么他还这么认真地寻求她的意见,问她好不好?
根据《南国异闻录》的方法,他们亲也亲过了,抱也抱过了,若是在此之上还要寻求一个规律,那岂不是只有……
!!!
为什么,他可以将这件事情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芸京墨不理解。
芸京墨伸手揉了揉脸。
可是为什么,就连理由听上去也好像让人无法拒绝?
“好……好,”芸京墨声若蚊蝇,“……我们做……”
咯——吱!
随着这轻弱的一声回应出口,最后的一丝坚守也瞬间土崩瓦解,芸京墨仿佛跌落云端,一下子陷入了一个轻柔绮梦。
耳边的一切都再与她无关,她紧紧揪住祁铭之的前襟,把脸埋在其中红了个彻底。
要命了。
祁铭之喉头干涩,艰难地吞咽了一下。
他将已经缩成一团的姑娘拢在怀里,揉了揉她的头发。
周围过往的人们投来好奇的目光,妇人伸手挡了小孩子直勾勾的眼神,带着歉意的笑容快步离开。
人来人往的街头,祁铭之将人一把抱起。
“诶!”芸京墨有些慌,揪着他的衣襟不敢抬头,“不会是要……现在?”
公然抱人入屋去,那岂不是整条街的人都知道他们今日要行周公之礼?
芸京墨心里没底,偷摸睁开的眼睛在打量着四周是否有客栈。
然而祁铭之不是个色令智昏的,抱她起来原本是要将她送回去的,今日这句话既然说出了口,来日自然有无数的机会。
可他没料到芸京墨会问出这么一句,一下子结结实实地呆住了。
“呃……”
此刻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
祁铭之打横抱着人,突然不知道下一步该去何处。
而就在这犹疑之间,仿佛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
温香软玉在怀,曼妙腰肢可以用手臂丈量,再加上这无心撩拨的一句,祁铭之终于感觉道自己全身燥热起来,控制不住地有了本能的反应。
好在衣服宽松,墨儿的衣裙遮住了身丨下,这一刻的难堪只有他自己知晓。
祁铭之不敢再停留,抱着人大步向前,上了街口外租的马车。
正打盹的车夫见来了生意,立刻一个激灵坐起来,祁铭之已经抱着人稳稳当当地上了车入内去。
“哎哟。”车夫睡眼惺忪没搞清楚状况,便多嘴问一句,“小娘子这是病了吗,相公现下是要去医馆?”
祁铭之嗓音微哑,应道:“嗯,回春堂。”
车夫立刻翻身上车,拉起缰绳就往回春堂赶,生怕耽误了人就医。
马车内空间狭小,虽然方才祁铭之没答,芸京墨也大约是明白了。
她轻轻拉了拉祁铭之的衣摆:“放我下来。”
“再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