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得那么安静,眼泪却汹涌,好像要把憋了很多年的委屈一并发泄出来。
没人关心没人在意的时候,人是不会感到委屈的,等到终于有人在乎了,痛觉才会苏醒。
念筝不动,摸着他的头发,静静地坐着,直到人哭累了、哭够了,才哄着吃了药。
想下楼做饭,却被抓着手不放。不过他已经掌握了对待罗羽钦的方法,轻声说:“我马上就回来,好不好?我就在楼下,哪也不去。”
等了几秒,手就被放开了。念筝亲亲他的额头,“好乖。”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拖拖拉拉一星期,罗羽钦才好利索。念筝总觉得他身体比以前差多了,免疫力也不好。
于是在吃饭时变得强硬,像对待念念一样不允许某人再挑食。罗羽钦则变得很爱很爱接吻,晚上多吃了点也要讨一个吻,非常像摇着尾巴要奖励的大狗。
春天匆匆,很快没了影踪。
夏日融融,蝉声鼎沸,念筝在院子里和念念练习英语,罗羽钦在二楼玩电脑,手撑着脑袋听他逐渐标准的口音,鼠标闲晃。
“Hello!Mr.Luo!”楼下传来声音,罗羽钦抬手推开窗,蓝天下玫瑰盛放,念筝站在其中,穿着他的旧的棉布短袖冲他笑,虽然现在是七月,但玫瑰园的春天在此刻才真正来临。
太阳西垂的时候,念筝进屋准备晚饭,院子里变得安静,罗羽钦揉了揉酸软的脖子,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有一幅像素小图,有玫瑰花,有小人,有一颗颗爱心。
自己怎么做了这个,他点叉,又没点下去,最后只是最小化掉,起身去吃饭。
夏风裹着热穿透窗户,带着玫瑰的香,饭菜的香,悠哉悠哉,吹向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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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有
第21章 21:你在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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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念筝去面试了一次。重回缺月湖既开心又忐忑。
那天的面试者大概有二三十个,念筝落选了。
回来的时候一推开铁门,念念就跑了出来,哇的一声扑到他身上,“爸爸,叔叔坐我的秋千——”
只见罗羽钦斜躺在巨大的秋千床上,脸上放着一本摊开的书,书应声而落,睡眼惺忪,“回来了。”
秋千晃了两下,他盯着念筝看了几眼,招招手,“过来。”
念筝走过去,他拉着念筝的手让他一起坐在秋千上,手环住他的腰靠在人身上醒盹,闭着眼说:“没关系,再练练,下次肯定能选上了。”
原来看穿了自己的失落,念筝也放松身体靠着他,点点头,“嗯!”
念念看着罗羽钦不止霸占自己的秋千,还霸占自己的爸爸,紧紧握着拳头,啪嗒一下掉了泪。
罗羽钦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又闭上,当没看到。
念筝的视线被他挡着,看不见小孩哭了,念念掉了一会儿眼泪,噔噔噔跑进屋,暗自伤心去了。
傍晚,念筝去做饭,罗羽钦躺在秋千床上,念念从屋里挪出来,眼睛肿肿。
“过来。”罗羽钦叫小狗一样,念念磨磨蹭蹭,走到他身边,手指抓住秋千床的边缘,低着头不说话。
“讲点道理。”罗羽钦捏他的脸蛋,下手没轻没重,念念被扯得一痛,这次很坚强,没有哭。
“这是我给你装的,我不能躺吗?”男人懒洋洋地倚着秋千晃,抓着小孩肋下抱上来。
念念动了动腿,“那你以后能不能不要那么凶……”他抬起头,大眼睛水汪汪,“我害怕。”
“可以。”罗羽钦垂眼看他肉嘟嘟的小脸,“把你爸爸让给我。”
小孩立刻就变了脸,啪的一声打在他腿上,“不行!大坏蛋!”
一直到吃饭的时候,两个人的战争都没有结束,念筝不明所以,哪个都不告诉他,哪个都没好脸色。本来他今天才是应该被安慰的人,结果哄完这个哄那个,都忘掉了落选的难过。
八月底的时候,罗逸轩突然打来电话,通知罗羽钦和罗映雪来参加他儿子的满月礼。
四十八岁的罗逸轩声称遇到了真爱,把这个孩子看作是真正的爱情结晶,要用豪华盛大的筵席欢迎宝贝的到来。
电话来之前,罗羽钦正在床上欺负念筝,哄着他脱掉了上衣,揉捏他的胸口。接了电话之后看不出喜怒,摸着念筝的腰和他亲嘴,把念筝的嘴咬出了血。
“宝宝等我回来好不好?”他舔着念筝口腔里的血,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近罗羽钦喜欢叫他宝宝,语气和神态和冬至很像。念筝忘掉了嘴巴里的伤口,被吻得动情,气喘吁吁地问:“你去哪?不回来吃饭吗?”
“嗯,有饭局。”罗羽钦亲亲他的眼皮,又重复了一遍:“等我回来好不好?”
“好呀。”念筝纳闷,“我肯定等你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