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伦:“没有就让你爸送!”
“那你们不要吃啊?”
“一点菜而已,饿不死你爸妈,更何况还有用你的萝卜弄出来的腌菜呢,担心个什么鬼呢!”
雪伦嘴上对儿子没多关心,可听到儿子宿舍没菜,那关心可是说来就来。
这到底是母亲,嘴上有多嫌弃,心里就有多担心,这不嫌弃了没两句,就开始和安伯了解在华东时的情况。
江楠被牵在一旁不由生出些羡慕心理……这怎么能不让人羡慕啊?
虽然在华南、华东的时候,他没有看到这对母子之间有多少联系,可到底那种血缘中透露的母子情是磨灭不了,譬如安伯在其他地方发生的事,身为母亲的雪伦都清清楚楚的知道。
总之这一见面,是什么都表现出来了。
安伯此刻已经二十四岁了,从前无论在华南还是华东都受到安伯不少照顾,他就像是大哥一样站在江楠的面前,除了贺祈之,就属安伯对他最上心。
但大哥也有家人,大哥也有站在他前方保护着他的人,除了这位有着和他一样金色头发的雪伦,还有一位高大的父亲。
江楠忽然想起了比自己高上小半个头的父亲,以及明日清早为他烹制早餐的母亲……倘若没有发生后来的种种,他最起码,能在父母寿终正寝时将他们送走。
但他没能做到,甚至不知道父母葬在了什么地方,因而他常常觉得,不是自己找不到父母的坟地,而是自己找不到家了。
想到这,江楠鼻子发酸,跟着他们走时脑袋刻意往下低,以保证自己吸鼻子的声音不要被人听到。
但他到底低估了安伯捕捉这种细小声音的敏感力,就这么微微一抽,安伯已经伸长脑袋,半弯着腰凑近来,“楠楠怎么啦?怎么哭了啊?”
“哟,怎么啦怎么啦?”雪伦跟着凑过来,一凑便凑到江楠脸前。
“没,没哭,感冒了,有点流鼻涕而已。”江楠说着故作夸张的吸了吸鼻子,再用手指捏捏鼻翼两端,倒真像是感冒要流鼻涕的样子,“可能是昨天来的时候风太大,着凉了。”
雪伦“噢”一声,像是没察觉,“那你可要注意保暖啊。”
最先开始发现状况的安伯倒是没说话了,他看一眼母亲拽着自己的手,又去看江楠略微有些逃避的目光,一切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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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之后,江楠自告奋勇地将碗给洗了,洗完便说困,是一头扎进了房间里。
其实雪伦不是看不出端倪,只是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道明,这会儿江楠往房里回,她也不好凑上前去,就拖着安伯到房间里问起江楠的情况。
安伯到底不能把江楠的真实身份都透露出来,这连苏万里都不知道,雪伦他就更不会说了,隐去那些消息,只说江楠前两年父母丧生,半年多以前才到华南基地,至于怎么到的,他就用一句“贺祈之带回来的”带过,别的就没说了。
雪伦神色有少许担忧,“我就不去打扰他了,而且我待会还有事。你和他熟,看看怎么开导一下他,知道了吗?”
“我知道,您有事就去忙去吧,不用刻意跑我们这来。”
“哎,行,那妈妈走了啊。”
送走雪伦,安伯便轻手轻脚往江楠房间去。宿舍里通常都是他们俩,俩人平日没有锁门的习惯,今日亦是如此。
安伯悄悄推开门,在门口轻轻唤了声江楠,不出奇的没有得到回应。
“我知道你没睡。”安伯声音也不压了,关上门大步朝床头走去,蹲下后在被子外拍拍江楠的脑袋,“你就没有午睡的习惯,和我装什么呢?”
江楠这才拉了拉被子,露出一些头发来。
安伯即刻掀了被子,拖鞋一甩,整个人已经钻进了被窝中,把满眼通红的江楠吓得措手不及。
“哎呀哭哭啼啼的和个小姑娘似的。”安伯伸出袖子给他擦,鼻涕眼泪统统抹到了衣袖上“在别人面前就是‘我不矫情’、‘我不爱哭’、‘我很坚强’,完事躲进被子里就是泪人儿了是吧。我到时候回华南了可要和贺祈之好好说,说我们楠楠是个爱哭鬼!”
“怎么有你这样的,专挑人家痛处戳。”
“哥哥姐姐不就是这样的嘛,你哪痛我就戳哪,戳痛了哭一场就不难受了。”安伯伸出手臂将他一揽,那些鼻涕眼泪又是擦到了江楠身上,“想妈妈了是不是?来来,别憋着,来哥哥这哭一哭就好了。”
既然如此,江楠也不客气了,抱着安伯一只胳膊就哇哇大哭,重新涌出的鼻涕眼泪这是又挂到了安伯的另外一只袖子上,安伯即嫌弃又心疼,到头来还是只能哄着。
他不由得一叹,虽然江楠是个二十岁的成年人了,可那时到底是个连高中都没读完的小孩儿,一夜之间失了所有,他表面再怎么无所谓,这心里还是过不去的。
此刻只能由他痛痛快快发泄一番。
有关于离去之人的心结可是难解,毕竟他总不能给江楠凭空变出一个妈妈来……
安伯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