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谁?
或者说谁的性命更有价值。
这个深奥的哲学问题,人类存在至今都没一个确切的答案。
矿洞坍塌,这四个字在地球时代每一次出现都代表了数字惊人的死亡率,即便是迈入星际时代,和能源沾边的企业也是闻之色变。
席则铭很注意自己手下的矿区安全,他听过太多祖辈上的惨剧,却没想到小心再小心,蝼蚁的贪婪能威胁到他的性命。
Enigma,席家家主,联邦当之无愧的第一纳税人和掌握着百亿人工作的企业家,每一个身份都为他的生命在加码。
付闻也是一样,机械化工科学家,付氏继承人。。。
有太多太多的理由可以被列举出来,他们的性命要比那个alpha重要的多。
拽着司天佑跑的时候,看到近在咫尺的梯子的时候,注意到砸下来的墙体的时候。
用这样两个Enigma的生命去换一个alpha,值得吗。
松开他,放弃他,然后再向前冲。
命运对于Enigma的偏爱写在他们的基因里,哪怕是自然的伟力都留下了一线生机。
席则铭转头的时候和付闻对上了视线,他们是从小被比到大的对手,是一起长大的竹马,是爱上同一个人的情敌。
如此熟悉彼此,以至于清楚的意识到对方和自己做了一样的选择。
要让那个男人活下去,想看他肆意的拥抱金钱,摘取玫瑰,司天佑生来是享乐的。
他们愿意用自己做土壤,滋养绚丽的月季花。
原来不知不觉,感情已经这么浓烈了。
alpha被合力抛出去的时候,苍白的脸上是不可置信,他常常微眯着,用虚情假意捕获他人的眼睛瞪的大大的。
然后就是剧痛和黑暗。
Enigma再强悍的身体素质也没超脱人类的范畴,石块砸在脊背上,泥土掩埋视线和头颅。
空气越来越少,呼吸成了奢侈。
意识几乎要模糊的时候,好像再闻一闻莫奈啊。
“。。。别死。。。睁眼。。。”
是到了哪里天堂还是地狱,月季的味道好浓啊,湿漉漉的手拂去席则铭脸上的尘土,又转头把他身边付闻脑袋也捧起来。
“席则铭。。。付闻。。。”
司天佑的声音在颤抖,他不敢用力碰被埋在建筑残骸里的两个Enigma,生怕一不小心他们微弱的呼吸就要断绝。
他在最后的关头,被那两个男人救了,虽然双手脱臼,肩膀狠狠地撞到了石头上。
alpha不可置信,付闻和席则铭用自己的生机换了他的性命。
生还的狂喜之后是巨大的震惊和害怕,司天佑坏,但没坏到底,他只是自私还没泯灭人性。唯一能解释两个Enigma做出这样选择的只可能是他们真的爱上了自己。
爱,这个字的份量可比喜欢重的多的。
赌上了生命的炙热感情几乎要把alpha砸懵,司天佑强迫自己从慌乱里镇定下来,感情的事先放一放。
既然这样了,他也不可能看着付闻和席则铭去死。
矿洞事故致死率居高不下的原因之一就是窒息,他不能什么都不做,也许,也许Enigma还活着,活着就要呼吸。
司天佑看了眼堆叠起来的灰黄土块,断裂锋利的钢筋穿插在里面。
他咬了咬牙,因为两只手都脱臼了,alpha狠了狠心,往地上撞去。
一些棱角尖锐的石子划破布料和手臂,咔哒一声,粗暴的把自己的手臂归位。
骨骼嵌入的痛苦几乎要他痛呼出声,司天佑用刚回到位置的手把另一个胳膊也掰了回去。
做完这些,alpha已经面若金纸冷汗直流,但还不行,停下来,那两个Enigma就真的没了活路。
地表陷落已经结束,矿洞不再摇晃,司天佑踉跄着来到那些土楼残骸边,用手去掰沉重的墙块。
使不上劲,手里的力气太小了,而这些断壁又太大。
不能放弃,alpha咬紧自己的唇,用自己已经受了伤的肩膀去抗。
终于最上面的一块被他撬动,哐当的一声掉在旁边。
司天佑如法炮制,他肩膀渗出的血把满是泥渍的衬衫染成了红色,但坚持不懈健身的肌肉没有让他失望,墙块被一点一点挪开。
alpha看到了付闻和席则铭的脑袋,好像垂着没什么动静,稍微动一动压在他们身上的重物粉尘就屑屑索索的往下挤占本就不多的呼吸空间。
得再快点。
司天佑的嘴唇被他咬烂了,他继续重复着用自己肩膀做支点翘起石块的动作。
不堪重负的手臂骨骼又是一声响,再次脱臼了。
alpha没有犹豫把胳膊接了回去,双手轮流脱臼三次后,他成功了。
席则铭和付闻灰头土脸的面容出现在眼前,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