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分家旁支就着急了,本来就攀不上主家,家里养着女孩的就动了心思。除了早年父母健在时给月读找了一个通房,他们家就再也没有过结亲的事情了。如今姐弟三人撑着京城的一片天哪个不想分一杯羹。
仪式结束以后他就被送回婚房,侍女们点上房门口挂着的红灯笼,关上房门守在外面。留八岐一个人坐在铺满红枣杏仁花生的床上,心想着真的没事闲的慌,满被子的东西他坐着屁股都硌得慌。然后抬手扫了个空地坐着,边剥花生边吃,等着刚刚才走马上任的新鲜丈夫回来掀盖头喝交杯然后躺平挨肏。
楼里跟出来的媒婆尴尬一笑,上前一步挡住了领头,半拖半拽的直接把八岐拎了出来。她素来知道这位花魁行事散漫,一切随心所欲,却也没料到会在这里发病。好在二门只有下人在,他又是妾。如果真是正房,估计今天媒婆都自身难保。
须佐拿着秤杆推开门的时候八岐将头靠在床柱子,以一个扭曲的姿势剥花生吃的正欢,水蛇一样的腰空着,好像马上要折断一样。他早就见怪不怪,除了
天照封地太远,懒得管弟弟的事情,再加上他们家现在的地位谁也不敢说三道四。更想不到的是二哥,居然笑着答应了弟弟的要求,还问他要不要娶回来当正妻。这件事上须佐还是拎得清的,他娶八岐已是离经叛道,即使是有心填主屋也不能越过兄长,反正人到手也不怕他跑了,过两年等长兄完婚再抬也是一样。月读听毕,摇着折扇欣慰的拍了拍须佐的肩膀,一边说着三弟长大了。真是兄友弟恭。
后面的仪式很顺利,除了小丈夫牵住他手的时候,八岐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狠狠地掐了他一把肉以外,什么幺蛾子都没发生。他甚至没听到须佐抽气的声音,真是皮糙肉厚假正经。
一直到中堂的前院他才停下站定,等着后面的下人跟上来,内家婆子气都没喘匀就上来扶着他。八岐也不急,从盖头下只能看到脚尖,但不妨碍他用耳朵。被须佐搞出来的接亲折磨了快两个时辰,他总得给自己找点乐子。
八岐还没完全清醒,被拽了个踉跄。下意识要去揭盖头,周围人看的吓得半死,媒婆赶紧按住了他,低声说了几句便推着他要去跨火盆。可能是轿子后遗症,八岐下地便摇摇曳曳地走不动路,居然有股弱柳扶风的轻浮味道,看的小厮眼睛都直了。侍女下人露出轻蔑之色,想着真不愧是楼里出来的狐媚子,一点规矩都没用连走路都带着骚,他们三少爷肯定是年少无知被哄骗,才会娶这么个玩意回来。连个火盆都不敢跨,定是生性胆怯之人。
月读全程坐在正位上喝着茶摇扇,才十六岁金发炸毛的弟弟活像个小狮子,冷着脸扔家里的东西。看他找不到东西,还给他递了个百色花瓷玉瓶,里面还装着早上下人刚换的水和桃花。
婆子看着他杵在那里,急的在一旁催促着让他快点别耽误吉时。话音未落,就看见新夫人长腿一伸,裙也不提,飞也似的趟过去,随后便脚下生风,熟门熟路的拐过院廊直奔中堂。那盖头上好像长了眼睛,一路上居然没磕没碰。身材矮小的小厮都要跟在他身后低着头连走带跑,更别说有些裹了小脚的女人,不一会连背影都看不到了。
右丞相家里当家的是现在权倾朝野的月读,三弟须佐把握着兵权,还有个叫天照的姐姐早早的被封了郡主,封地极大。但姐弟三人的父母离世的很早,如今高堂不在,长兄如父,长姐如母,暂代高堂。
喜轿抬至丞相府二门就停了,本家的粗使婆子们抱着花生枣子围着花轿砸了一圈。领头的上前揭开轿帘吓了一跳,新娘子歪在轿子里面好像晕了一样。事实上八岐倒也没晕,就是困了,他用脚趾想也想不到这一段半个时辰就能到的路程居然硬生生走了一个时辰。
两年前还在家里砸东西的小孩如今也是宽肩蜂腰,就是满脸的冷色白瞎了一张好面皮。在座的没人敢接他的酒,本来就兴致不高的新郎官实际上早就想回房间了。于是须佐犹豫不超过一秒就决定把烂摊子留给哥哥。一个前来巴结说好话的富商还在侃侃而谈,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撩袍子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场了,弄得人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还是月读放了个台阶,才让人坐了回去。下面人也算看明白了,就又开始自顾自的吃喝起来。
但人总归是贱的,安稳了没多久,又往须佐身上打主意,想着年纪小耳根子软。然后一点缓冲都没,直接踢到了铁板,送人的管事前脚还没踏出中堂大门,后脚和送来的人一起被砸的头破血流赶了出去。又被好事者堵在丞相府门口指指点点,狠狠社死了一把。
先是给月读送人,当家的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还是一副笑面。三天之后,一具被划花脸的尸体横在分家的门口,从此之后谁也不敢去触霉头。
一次就解决问题吧,他真的很累。八岐叹着气想着。如果今天是他自己走过来那他们应该已经滚湿了好几床被子了,给他机会都不中用。
始扒他衣服。反正都是去做妾,安排个小轿走偏门就行,要知道轿子这么难坐还不如他自己走过去。
对于三少爷的婚事,最反对的其实不是长姐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