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強,太過可笑!
更可笑的是她越壓抑自己,她就越像瘋子,只是不知為何阿牛不曾察覺她尾隨他。
有時也僅僅一牆之隔,她坐在邀月閣看著他忙進忙出。如阿蘭所說,他的女人緣不錯,總有不少宮女在他身旁打轉,她的眼裡像噴著火一樣,若不是母親總把她拘緊,說不準她的性子也像堂姊,看不順眼就找著理由發作人,而不是坐在邀月閣上扭著手上的紗布,默默生氣。
那刺眼的紗布正提醒著她與常人不同,她的六指讓長老視為異端,而她的一生也註定在這座深宮裡凋零。沒能冠國姓的公主能入王陵嗎?她唯一的奢望便是與父母同葬,她不想死後孤伶伶的。
這個答案她聽祭司說了:「不行,不冠國姓的公主只是虛名,怎麼能入王陵?沒的驚擾了先王的長眠。」
她因為這件事情心情更差,行為更是怪異,時不時都跟在阿牛身後,仿佛他是唯一救贖。
在她跟瘋子一樣的時候她的父親被派往戰場,沃嗤王年富力強,父親在戰場被沃嗤王一箭射死。父親一死,母親被迫殉節,再來阿蘭與其他自小服侍她的僕人全被叔叔派來的人毒啞。
她的宮殿來了一位總管,他是叔叔的心腹,時不時的敲打她:「國王殿下留下你這樣的異端,沒讓你跟你的父母一起死,你可要感恩戴德。」只差沒有直指她的鼻子說她是陰溝裡的老鼠。
接下來她幾乎被軟禁在宮裡,她的心情沉重抑鬱,始終沒有從父母的死走出來,她開始失眠,日復一日地加劇。於是她開始鑽研本來就擅長的調香,調出一種利於睡眠的香。她在睡前燃香,隨著香煙裊裊升起,她疲乏的四肢逐漸放鬆,眼皮開始沉重。
她做了一個令她心酸的夢:有一個小女孩餓到五臟六腑都疼痛不已,忽然一道彩光從眼前飄過,她覺得自己越來越輕,輕到自己快要飛了起來,忽然間耳聰目明,聽見哥哥對她說:「二丫,你要趕快好起來。」她應了「好。」再然後什麼知覺都沒了。
她想看看那個「哥哥」長什麼模樣,往前飄去,那瘦到脫形的小男孩劍眉星目,幾乎可以想見他豐腴些的樣貌該如何俊俏,這個人她認得,他就是她朝思暮想的阿牛!
她怎麼會作這樣的夢?醒來後她重新檢視香料,發覺有兩味香料混合之後,會勾出人內心之中最深藏的記憶,這兩味香料曾用於自白的燃香,她看著手中的香料震驚得不能自己!
她覺得阿牛面善,她無緣無故對他緊追不捨,難道都不是偶然嗎?
那一天大雪剛停,是難得一見的良辰吉日,她為了幫嬸嬸調香到了祭壇取聖水。祭壇的戒備森嚴,守衛再三盤問她,確定她很快就會出來才放行畢竟尊貴的皇后娘娘的燃香,需要襯她身份的聖水來調製。
應該空無一人的祭壇卻躺著一名全身痙攣的青年,這青年的背影讓她眼熟,她走到另一邊瞧瞧,這名青年果然是阿牛!
她驚得水壺也來不及拿,隨隨便便找張桌子一擺,便向他走去。她走到一半忽然停了步伐,覺得事有蹊蹺,照理說阿牛不應該在這裡吧?更何況全身痙攣,莫不是被神蛇咬了?
神殿神蛇有淫毒,蛇紋紅白相間。每五年伽藍國選出一名容貌姣好的處女獻給神蛇,神蛇咬之,處女在禁慾中痛苦痙攣而死,死後血脈賁張,雙眼凸出。此時將她放血,鮮血流入溝槽後啟動法陣,以祈求國泰民安。
阿牛如今的模樣,與昔日痙攣而死的處女沒多大差別,所以她才懷疑他被神蛇咬了!
神蛇咬了阿牛,神蛇在哪裡?
阿瀾退了好幾步,直到碰上一張花几,上頭的大花瓶被她撞得搖搖晃晃的,她連忙將花瓶扶好。她看見插在花瓶裡的梅枝,心裡有了主意,於是抽了一根梅枝緊緊握在手裡。
她拿梅枝撥弄阿牛的腳邊,果真一條紅白相間的蛇纏上了梅枝,她連忙把梅枝丟遠,然後拖著阿牛趕緊離開祭壇!
她這邊剛將阿牛拖出祭壇,另一邊處女剛進了祭壇,她嚇得渾身冷汗她若未將阿牛拖出祭壇會如何?
神蛇先咬了阿牛,不久又咬上處女,兩人猶如乾柴烈火,在神聖的祭壇滾作一塊兒。她幾乎可以想見後來一堆人因為這件事掉了腦袋的情形,既然她遇上了就不可能視若無睹!
她拉著阿牛進了側殿,轉動左邊壁上的夜明珠,不久便出現一道暗門,她拉著阿牛進了暗門,這扇暗門緊連著一間密室。
這個密室是她小時候玩耍時發現的,一直被她當成她的小房間,她悄悄的打掃佈置,裡頭現下也佈置的相當雅致,她喜歡調香,裡頭調香的物品應有盡有。
她素手燃了香,她知道阿牛中的蛇毒光是靠燃香還不夠,她的師傅是醫者,教了她針灸,後來又看她對調香有興趣,索性將針灸跟調香的書全給了她,讓她自個兒看。
她拿了銀針烤火,紮入阿牛的穴道,此舉只能暫時讓他的血液流得緩些,讓真正毒發的時間慢些。
再來紮的針是逼毒的針,一針比一針刁鑽,可惜那毒太過霸道,她紮了針也無用。她心一凜,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