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哥,啤酒都得带盖儿呢,就这玩意儿,你骗傻叉呢?”
陈临冲着摆摆手,赶走冲他推销破烂玩意的西装男。他穿个松松垮垮的白色地摊背心和大裤衩子,他也不讲究,刚在后面用凉水冲了个头,抹了几块钱的袋装洗发露,隔老远就闻到一股子薄荷味,像个很年轻的大学生。
不巧的是陈临只是长的显小,本人即不年轻,也没上过大学。
刚送人模狗样的推销人员,店里后半夜场人多,酒水差点空了。人进进出出,音乐放得震天响,陈临给电音震出重影来,他掏了掏耳朵,前台有人把他点的酒递给他,旁边冲过来个瘦仟的寸头,一把把酒抢过去,然后哈腰点头地端给陈临:“嘿嘿,陈哥,您的酒。”
“啊哈哈……”
陈临眼皮子抽了抽,店里招的什么没眼力见的小喽啰,伸接过面前的酒,看着瘦寸头把他笑成一朵菊花的脸往上凑:
“你那什么……”
陈临想说离劳资远点,那小寸头一脸谄媚地道:
“陈哥我新来的,姓王,帮里排行老六,叫我王小六就好。”
陈临嘴巴又抽了抽,这条街上是个混的就敢自立帮派,大大小小没有百来个也有十几个了,他也没兴趣知道是那个野鸡帮派的。陈临记性不太好,听过的东西不刻意记转头就忘,他抿了一口冰酒,心里想赶快把这唧唧歪歪的小寸头打发走,脸上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两声:
“行,小五,干得不错,你去后面转一圈看看店里怎么样了。”
“好嘞陈哥,我这就去。”
小寸头跟个小鸡仔似的一溜进人群里就没影了,陈临又喝了一口酒,他好这口货,要是配上油炸花生米就更好。但是店里最近走要高端路线,酒全部换成了洋名,前面换了高脚吧台,他屁股都坐不稳,陈临非常之不爽,看了看舞池里正在摇头晃脑撒欢的小弟和调酒调着调着开始搭讪妹子的调酒师陈临一个头两个大,自己这是收了一群什么牛马。
他刚想闷第三口酒,后面就伸出一直手,把它的酒杯拿过去,那手劲奇大,陈临起了逆反心想把酒杯从手里抢回来结果一个不察泼了一半到自己身上。
“操,付周沈,全泼老子身上了。”
付周沈冷笑一声:“戒酒。”
陈临突然想起他手下不只有群缺心眼的牛马,还有个自己管都管不动的付周沈。虽然名义上是陈临小弟,付周沈以前是特种兵,在国外当私人保镖混了好几年,人高马大的,还有一身陈临忒羡慕的结实肌肉,单手抡人跟玩似的,陈临一般情况下不主动去挑衅。
陈临酒量不是很好,从前听老一辈的灌酒练酒量也没用,两口微醺,他下意识从屁股口袋摸了根烟出来,还没点着有被付周沈抽去了。
“戒烟”两个字被付周沈砸他头上,陈临心里有点潮火。
“你大爷的,付周沈我最近得罪你了?”
付周沈平时不爱说话,能动手绝不动嘴,店里的人其实都有点怕他,但是陈临不是这样,他习惯了这小子不说话,当付周沈开口的时候陈临反而觉得心里发怵。付周沈把烟从中间掰断,烟丝洒了一地。
“呵呵。”
陈临跟付周沈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付周沈才面无表情地说:
“纱布都没拆,肾不想要了?”
“你他娘瞎说什么,老子肾好得很。”陈临下意识地下腹一痛,手虚捂着伤口处,“也不知道是为谁挡的刀……”
陈临说了半句突然想起这事儿,还是几天前几个毛头小子在店里闹事,陈临脑子一热出去拦了一把,干了十几年淌黑的生意,陈大老板阴沟里翻船。说起来还是他多管闲事,付周沈估计一个干翻五个都没问题,他这一上去反而牵制了手脚,后来那不长眼都刀子对着付周沈,他一个侧身刀尖头就对着他来来,一刀差点没把它老腰给戳穿。
付周沈抿着嘴不说话,今天这酒是喝不成,这烟也是抽不了了。
陈临呵呵两声,
“行,你是酷哥,小子管到我头上来了。”陈临也没打算跟他继续纠缠。抄着手拐个弯,找个没人的地方老子继续逍遥。
走着走着那瘦子寸头不知道从哪里又窜上来了,陈临招招手:
“诶,那个小五啊……”
“嘿嘿,陈哥,我是小六。”那人笑的有些猥琐,陈临心下一阵恶心,有点后悔,但他也没赶人,心想着这人是个新来的,正好别跟店里那群二五八的怂蛋一看见付周沈就把自己老板卖个精光。自己开个包间,喝点小酒抽点那不快活似神仙。
“你去给我开个……去二楼,开个单间,带两瓶……”酒字还没说完,陈临已经有点晕乎乎的脑子抽抽地疼,疼后还晕,晕得全身发痒。陈临本来就垮个背心,手在背上抓挠两下,一个没留神还把自己抓痛了。
妈的,下午遛弯顺手在街摊上买的油炸花生米别他妈是过期的,听说这玩意儿里面还有什么霉什么菌……
“好嘞!陈哥,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