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连司放都问他说:“去年沅儿跟风买的那些古代的衣裳呢?你们年轻人去找出来穿上啊,一起去玩玩,整天跟我一个大叔混一块算怎么回事。”
他觉得现在的冷峯对他有点太好了,在那趟购买年货的远行中,他还可以跟自己说,冷峯就是当他是弟弟,想照顾他而已,但回来后过了这么久,直到现在,冷峯对他的好只增不减,别冬多少能猜出来一点。
冷峯揉了揉他的头:“行,穿给你看。”
春节的忙碌一直持续到元宵节,冷峯感觉别冬这阵子都瘦了好些,下巴磕都尖了,他有些心疼,总是让他别这么忙,得空多歇歇,还自己去菜场挑食材,专挑滋补的东西,买回来让司放炖给别冬。
他自然没对人讲过,男人与男人之间的事,给他的印象并不好,他也从没想过自己会跟一个男人在一起。
,是心里最纯洁,最被保护的地方,冷峯不想让它被暴露在众人的眼光之中。
别冬自己倒是没所谓,他就是散养着长大的,一朝十九岁成年后竟然还被人这样照顾,还挺不习惯,一到这时候,娇花二字就映上别冬的脑海。
正月十五,古城里闹了一晚上花灯,有许多人都穿上了汉服,随园路上一眼看过去,起码有不下几十个锦衣卫,还有许多东宫娘娘西宫贵妃,人人手里提着一盏灯,游游曳曳,宛如梦回长安或大明,别有风华。
他知道男人也会喜欢男人,小时候的村子里有过这样的男人,是一对,被全村的人在背后讥笑为是二倚子,那一对男人后来不知所踪,有传言是双双被家里逐出了门,也有说是主动走的,反正再也没见过。
当然女人他也没想过,他就想自己这么过下去,谁都不期待,谁也都不拖累。
也不避人,冷峯当着别冬的面脱下自己的衣服,换了飞鱼服,整一个全套,衣服,佩刀,还有纱帽,整理好后端端正正地站在别冬面前:“怎样?”
他不想它被人品评,无论好或坏的品评,他都不需要。
别冬只觉得,冷峯这样窝在这么个犄角旮旯真是太可惜了,他应该去演戏,现在电视上的那些古装剧男主角都丑得人神共愤,而真正的大帅哥却暴殄天物地窝在这里,太浪费了。
别冬突然就有些好奇,去年冷峯到底是什么扮相?到底有多不错?
除了创作者本身,这件作品只需要一个观众,冷峯想起别冬,心中并不那么有把握,却期待地猜测有一天别冬看到这件作品时,会给出什么样的反应?
别冬真觉得稀奇,好玩极了,他问冷峯,“去年你穿的哪件?”
江沅去年跟风一口气买了好几套汉服,几个人胡闹一样在元宵节穿了一阵就束之高阁了,这会冷峯带着别冬去江沅房间里找,在衣柜最里头翻出来,都还整整齐齐挂着。
他于是也撺掇:“峯哥,你就穿了让我看看呗。”
冷峯也在,司放冲他喊:“我看去年你那扮相就不错,你知道衣服都在哪儿吧?去,去找出来穿上。”
“好好看。”他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打量,然后抿嘴一笑,朝人抱拳行了个礼:“参见同知。”
别冬觉得即使满大街都是锦衣卫,冷峯穿上这件,也一定是整条街最靓的锦衣卫,他仰着脸笑着,吐出两个字:“想看。”
他没把握,如同他现在想到别冬对于自己情感的反应,也并没把握,虽然他们有好些天,那么亲密无碍地同床共枕,想到别冬雪一样白,玉一样滑的皮肤,冰冷冷的被他抱在怀里捂热,冷峯就有些心口难耐。
别冬有些大开眼界,就连客栈的客人也都人人一身汉服混在了人堆里去戏耍,临出门还跟别冬说:“小掌柜,你也去弄一身,你这模样身板穿上肯定特别好看!”
别冬笑着摆了摆手,送他们出了门,而后转头去了司放那。
果然有人人都爱的飞鱼服,其他几件样式各异,有仙气飘飘看了让人想喊师尊的,也有窄袖劲装,看了让人想喊大侠的,每件看着都挺精致,不是样子货。
一想到这点,别冬总是不由自主地会勾起嘴角,但他又觉得有些难堪,不懂该如何应对,就只能面上装作一切如常。
他记得冷峯是有过未婚妻的,也交往过许多女朋友,也许他对自己的兴趣是一时,艺术家总是比较无拘无束,别冬想,但是不管怎样,他都很感激有这样的一个人对自己好过。
他想冷峯应该是喜欢他的,几乎是心照不宣的事。
冷峯拗不过,一把揽过他的肩:“行啊,峯哥穿给你看,你也穿给峯哥看看呗。”
才六七岁的别冬有次见到他们在一颗大树后抱着接吻,还干了一些当时他根本不能理解的事,高一点的那个压着矮一点的那个,下面的人一直在喘气,发出一些听起来像痛苦又像很快乐的声音,他吓呆了,静静地看完了全程,而后上面压着人的那个转身朝他一咧嘴,露出了一个带着恐吓的狞笑,别冬吓得撒腿狂奔,做了好几晚噩梦。
“
冷峯指了指飞鱼服:“喏,就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