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王伦急火火地坐马车跑了。
不是他不想跟扈三娘和花丛聊天,而是真有急事。
原来新近冒出一伙民众来到安仁村,说是范家的族人,阻止正在施工的陶宗旺,要打要砸。没办法,陶宗旺只能安排一个帮手一大早就来找王伦。
幸亏当初走的时候给予过在甜水巷的地址,焦挺正好在家,赶紧又到辟雍找到他。
安仁村承载了王伦发家致富的全部希望,也是自己花大价钱买来的,王伦也是不敢怠慢,赶紧雇了马车就跑。
这里就显得杜迁和宋万的优点了。虽说他们手头的功夫不行,但眼色是很好的,通常这种事根本不需要王伦出面就搞定了。只可惜他们不巧都购买材料去了,焦挺在做这些事情上明显地就不如手头的功夫。
又碰到花荣一拨,耽误了一会,到安仁村已经是下午。远远望去,那一片围墙已经蔚有规模,四合院的框架也建起来了。只是偌大的工地,竟然没有人干活。
有几个闲汉坐在河畔的柳树下,见王伦的马车过来,远远地指着大笑道:“正主来了!”
王伦早已见到,看这几个人面色不善,心知不是善茬。看着身边的焦挺,有些后悔没通知杜迁宋万两兄弟过来。他们俩虽说武功不咋地,但好歹比自己强,每人打个两三个也不是问题。
或许今后要召几个打手,哦不,庄客了。这么大的地盘要维护,手头没几个人肯定是不行的。已经开始有不小的家业了,不能老让自己这个老板身处险地吧?
焦挺此时把一根木棒抽出来。他是技巧型的选手,近身摔跤搏斗是强项,但说到乱阵之中突击强攻,则远远不如李逵等,别看李逵和他肉搏只一合之敌,但是如果前者拿了两把斧头,十个焦挺也不是对手。
“你们是什么人?”临到近前,王伦硬着头皮跳下马车问。
他其实已经知道,这伙人自称是那位范少监的家人。但是据说,范少监因为恶了杨戬已经坐牢,他的家人都被流放。按道理,只要杨戬不倒台,他们是没有机会返回来的,又是哪来的家人?
再说这块地已经被他买下,无论如何,经官经私自己都占着理----没有自己,这里也会被别人买去,况且他还保留着那处已经荒凉的房子呢。
“你就是那个王大官人?我等是范少监的家人!范少监为民请命遭此大难,你却趁火打劫,霸占了他的家业,是何道理?”
此时安仁村里听得王伦过来,有好事的都过来看热闹。已经是十月天气,田里无事,庄家人也都闲着,所以来的人不少,都看着王伦幸灾乐祸地笑。
这位从东京城里过来的大财主听说要在这里建一所大庄院,又要建什么作坊,看这一遭的砖墙就知道财大气粗。随着四合院渐渐有了雏形,那种不甘开始涌上心头。
不患寡而患不均,人穷就见不得别人富。王伦的四合院建得越是气派,对比自家破旧的茅草屋便就有多不爽。有人要给他添堵,很多人心里是高兴的。
这时候陶宗旺得知消息,急匆匆赶来。王伦给他的利润颇丰,作为雇工,当然希望业主能够尽快解决这种事情,然后赚得安稳钱。
见两边已经搭上话,唯恐王伦吃亏,便走到王伦身边,小声道:“大官人需要仔细,小人听说这些人都是本地游民,却都不是正主。见大官人大动土木,不知被谁撺掇了来想讹诈一笔!”
原来如此!这就好理解了。也不怪有人动心,哪怕是在后世,在招商环境不好的改革开放初期,谁要想在某个地方建厂做事,肯定要上下打点一番才好。王伦虽说直接走了上层路线、有县官来站过一次后台,但是皇权不下乡毕竟是千年来的传统。
当着祥符县令的面没人会干什么,但是背地里搞些事是可以的,县令又不是王伦家的,还能每次都来帮忙不成?他也没那个交情!
王伦想了一想,便有些计较。
他走到这几个人向前,略拱一拱手道:“几位,不知哪位说了算?”
蛇无头不行,鸟无头不飞,谈事情总得找个主。
这几个人见焦挺虽然看起来魁梧却也只一个人,王伦又是个弱鸡的书生,说话又很和气,便不怕他。有一个正在剔牙的,嘴里还插着一根草芥,也不站起来,懒洋洋地道:“今天这事,某就暂且替各位兄弟作个主!”
虽然说的客气,但看来他是这群人的头了,因为其他人并没有反驳。
王伦笑起来:“敢问这位兄台姓甚名谁?王伦也好有个计较。”
那人斜乜了他一眼,拍着胸道:“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铁头邋何六的就是我!”
有知道何六的村民都笑着道:“铁头邋出头,秀才只怕没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