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今日为感念皇恩,庆贺省亲别院建成设下盛宴,宴请亲朋好友,京中诸多贵戚勋亲多有捧场。
前来赴宴的贵人马车从宁荣街口一直排到了荣国府大门处,刚刚从荣禧堂提醒完王熙凤的贾琏正带着兄弟子侄守在门口迎接着宾客,不时与长辈行礼问安。
这时小厮兴儿来到中门处小声跟贾琏说道:“爷,后门那边来了一位老妇人,还带着一个约莫三岁的稚童,说是王家的老亲,想寻二太太……”
一听到王家,贾琏心中就有些不耐烦。言辞间多有厌烦之意:“什么王家老亲?有没有说找二太太做什么?”
兴儿感觉到了贾琏的心情变差,连忙解释道:“老妇人说家中困顿怕是要解不开锅了,女婿家以前同往王家连过宗,万般无奈之下才想着来府中求助。若是爷不想搭理这些,小人这就去将她赶走?”
原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贾琏瞪了兴儿一眼,看到旁边有人看向自己这边,便出生训斥了一句:“瞎胡闹,既然是二太太的亲戚,那家就是你二奶奶的亲戚。人都是要脸面的,那么大年纪还带着孩子,不顾脸面跑来府上求助,自然是实在没了办法。咱们若是把人赶走了,良心能过得去吗?”
“爷教训的是,是小人错了。”兴儿连忙赔罪。
旁边有相熟的勋贵子弟看到贾琏赤头白脸的训斥着仆人,好奇的围过来问道:“琏兄弟,这是怎么了?大好的日子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贾琏跟几人拱手解释道:“家仆愚钝,我就训了几句,没想到竟然惊扰到几位兄弟了。”
“我方才无意间听到琏兄弟说到赶人二字,是有人来闹事吗?要不要兄弟我喊兵马司的人来?”
说这话的是领着五成兵马司差事的文城伯家的长子许尧清,平时与贾琏交往颇深,关系要好。
贾琏拱手谢过:“许大哥听差了,是后门处来了王家的老亲,这老太太家中遇到困难,怕是要揭不开锅了,便带着三岁的孙儿来府上找二太太求助。”
说到此处,他转头吩咐兴儿:“二太太如今不方便,你带她去二奶奶那边。忠孝仁义乃立家之本,更何况还是你二奶奶娘家的老亲。记得让账房给些银钱粮食,等他们回去的时候用马车送回去。”
兴儿立马躬身领命,小跑着往后门而去。
大门处许尧清等勋贵子弟皆是拱手赞叹荣国府的仁善之举,许尧清突然说道:“按理说这位老妇人不该先去找王大人求助吗?怎么跑来关系更远的荣国府了。”
贾琏表情一愣,随后摆摆手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许是王家的门槛太高,相比之下,老祖宗仁善的名声在外,更给他人希望吧。”
此时与贾琏一起闲聊的大都是荣国府关系要好的家族之人,荣国府与王家的恩怨他们都了解一些。加上王子腾这些年官爵升得极快,侵蚀了不少他们家的利益,对王子腾自然没有好印象。
贾琏这段满含深意的话一出口,众人纷纷感叹了几句民生多艰,言说要多行善举云云。
……
刘姥姥抱着年幼的外孙,颤颤巍巍的跟着兴儿从后门进了荣国府,只见府中亭台楼阁,流水潺潺。
因是距离厨房不远,宴饮将至,阵阵饭菜的香味不断刺激着她空荡荡的胃。
她与外孙早晨吃了一点点稀粥就出发往京城赶路,走走停停中途还搭了熟人的马车才在午时前来到了京城。
原本她说是先去了统制县伯王家的府上,可王家的看门人直接将她驱离了门口,实属无奈之下,才想来荣国府碰碰运气。
饭菜的香味让刘姥姥怀中的外孙板儿嘴巴瘪了瘪,小声喊道:“姥姥,我饿……”
刘姥姥连忙哄了哄板儿:“板儿乖,先忍忍,等一会咱们出去了姥姥给你买个芝麻烧饼吃。”
前面领头的兴儿转身笑说:“老人家这话是在打咱们荣国府的脸,自家亲戚来府上做客,哪能让客人饿着肚子离开的。”
说话间,收到消息的王熙凤已经派了平儿来接人了。只见粉色长裙锦衣,高高的发髻上插着镶嵌有珍珠碎钻的金钗,妆容淡雅却又显得颇有贵气,让刘姥姥还以为这位就是兴儿方才说过的二奶奶。
刘姥姥抱着孩子,屈膝正要行礼,平儿连忙向前几步扶住她:“老人家这是做什么?您这么大年纪,又是咱们家的亲戚,长辈的这一礼下去不是折我的寿吗?”
“二奶奶心善,老婆子却不能舔着脸妄称长辈……”
平儿莞尔一笑正要解释时,兴儿笑着说道:“这是府中的平姨娘,二奶奶身边最得力的人,也是从王家过来府上了。”
随后他又对平儿说道:“二爷那边还要伺候,小的就把老人家交给姨娘了。”
……
等平儿带着刘姥姥祖孙来到王熙凤的院子,此处距离几个姑娘的小院仅有一墙之隔,姑娘们都跑来这边想要看一看这位王家的老亲长什么样子。
刘姥姥进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