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犹犹豫豫,还是那句话,怕麻烦小林。
“爷爷,我不想让你再回到筒子楼,哪怕只是回去转一圈,我也不想。”
我说罢就起身离开,到书房里翻我的行李箱,找到和我的小镜子放在一起的指甲剪,然后重新回到次卧里,捞起我爷爷的手,想把那些翘起来的表皮都剪掉,免得像个潜在危险一样,一不小心就会撕开流血。
老头子一动不动地任由我摆弄,空气里安静得只有呼吸声。
直到最后一个指腹也被修剪干净,我才抬起头,希望爷爷可以不再固执:“让他帮忙吧。”
我爷摩挲着手指,答应我道:“好,就听我们小宝的吧。”
回到主卧,林朝诀刚好洗完出来,浑身裹着热气。
他看到我扒在门边,问我:“怎么了?”
“我爷爷... ...”还是用毛衣把门缝堵上了,一点都不出我意料。
也行吧,他觉得安心就行。
我把门关严,回身对林朝诀道:“我爷把房东电话给我了,我等下发给你。”
林朝诀走过来,不怕冷的,就穿着一条睡裤堵在我面前。
接吻有清冽的薄荷牙膏味,我被压得越来越紧,后背完全贴在墙上了,夹心饼干一样被林朝诀掐着腰亲得不给喘气。
这一次灵魂没有出窍,我也抱住林朝诀,亲着亲着就很想咬他... ...终于独处了,他那些处心积虑算计我的混蛋账本该要翻出来好好算一算。
“宝,”林朝诀碾着我的嘴唇呢喃,“是不是准备要跟我生气了?”
... ...我早就有这种疑问,这个诡计多端的男人是真的会读心术吧?不然他怎么总是能精准地摸透我的想法?
我拿特别凶狠的眼神怒视他:“等我冲完澡,你全都给我老实交代!”
林朝诀歪着头,亲我嘴角,又到下巴,再埋进我脖子里大狗似的拱,他闷声道:“嗯,我开着暖气等你。”
花洒淋下热水,我呆站着,魂儿又飞了。
今晚太充实。
今晚也太荒唐。约会甜蜜浪漫,约会之后到现在却又匆忙急遽,情绪一口吃成个胖子,涨得我脑袋负荷不了,只想罢工。
我不自觉深呼吸,不出意外地呛到热水,刺激得我鼻腔里又酸又痛。我一边咳一边狂揉鼻子,缓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好受些,也不想再冲了,已经热得有点气短头晕了。
头发用吹风机吹干,我光不出溜直接走出浴室。
林朝诀不见踪影。暖气开着,吊灯关了,只留着一盏很暗的壁灯。
跑哪儿去了?
我掀开被子把自己缩进被窝里,顿时有一种,该怎么形容,面条煮过劲儿了的感觉吧,舒服得简直我软手软脚,挑不起来,就这么彻底大罢工地瘫成一团。
啊,无欲无求了。
管他林朝诀去哪儿了,我要闭眼秒睡了。
所以世界上最迷人的男人,最终还是要数夜夜都想相会的周公旦。
轻轻一声“嘭”。
我挣扎着最后几缕神志半掀开眼,看到林朝诀从小阳台进来了,正在关拉门。他笑着瞧我,随口问道:“睡着了?”
我没吭声,好懒,用眼神不算费力地把他勾到身前来了。
这次的接吻有清淡的烟丝味,还带着缕缕寒气,林朝诀的嘴唇都是凉的... ...光着膀子往外头站,能不凉吗?
我从被窝里伸出手,搭到他背上抱住他,撸大狗似的胡乱呼噜几下,想沾点热乎气儿给他。
“进来,”我含糊道,“抱着。”
林朝诀听命,脱了睡裤也钻进被窝里,跟个大冰坨子一样把我抱满怀,冰得我浑身一激灵,鸡皮疙瘩都飞起来了。
“屈崎的电话,周倍加在年底最后一天,提前收到了他的元旦礼物。”
我心跳一空,睁开眼迎上林朝诀的目光。
虽然早就在期盼这一刻,但当它真的实现时,仍是有强烈的不真实感。
“刚收到吗?”我问,奋力思考道,“几点了?”
已经过凌晨了吧?周倍加没道理这个时间还在外面野。
难道是潜伏进家里?!
“不是,大约九点钟的时候,在他回家的路上。”林朝诀解释道,“礼物送到后,周倍加陷入短暂的昏迷,随后又醒来,报警的中途被疼晕过几回。”
我同步幻想,周倍加两只手心都开了洞,血肉模糊,剧痛到哪怕稍微动一下手指都会疼到晕厥,却别无他法,只能掏出手机报警求救。
眉心突然被亲了一下。
林朝诀低声问我:“高兴么?”
我有点茫然,连内心的不真实感都淡去了,我小声道:“好像,也就一般般。”
林朝诀很轻地一笑,他的体温只在这短短几分钟之间就从冰块儿变成了暖炉,把我拢着,还有一只手揉在我屁股上,一直摸不停。
“九点多的时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