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默用指头刮蹭他的左耳,指头带起一片血迹。
“没事,那不是我的血。”
威尔默自然闻得出来,亡灵对于血液和死亡的气息尤为敏感。
“它们很脏。”威尔默的眼睛始终钉在霍利身上,面具和夜色很好地帮他隐藏一部分眼底的情绪。
霍利先是微愣,旋即佯作生气,把身体贴得更紧,要让身上的“脏污”全蹭去威尔默衣服上。
“你嫌弃我?好啊!”
他举起手腕,想抹血到这臭小子漂亮的脸蛋上。谁知刚凑近,就被立刻制住。
撸开袖子一看——霍利小臂有一道食指长的血口,正向外涌着血。
两人都是一愣。
霍利不以为然,撕下一段外衫的布,用牙齿配合,干脆利落地捆紧伤口止血。
“伤口不深,一点皮肉罢了,还好你帮我发现。”
这只能说明疼的不止一处,否则怎会发现不了?
“为什么不用光明魔法?”威尔默蹙起眉头,看着掌侧沾染的血渍。
“先前运气不怎么好,撞见流贼,一帮人马冲我们这儿来。咱们没有伤亡,小擦小碰一下,把他们打跑了,不用担心。”霍利轻描淡写地说。
“就是魔法损耗有点大,等下我还得给他们治伤。”
其实,霍利隐去好一部分的内容。例如流贼人数不少,看样子是有谋划地聚集拦路。
尽管“质量”相差很大,但那头凭借数量多,力量称得上有些悬殊。
霍利自知是个“吟游诗人”——这是他穿越前世界的一些游戏职业——吟游诗人的职责就是给队友带来增益,鼓舞士气,光明元素的作用恰是如此。
来都来了,不用白不用嘛,浪费可惜!
在这场看似劣势的局势中,增强力量的光明元素实则派上很大的用场。以致训练有素的卫兵队们狂上加狂,以少胜多,撑到最后。
好在霍利和纯粹的“吟游诗人”还是有根本差别的:他更擅长挥剑揍人,勉强算个披着奶妈和吟游诗人皮套的战士。
霍利二人谈话,卫兵们自顾自去休息,用余光偷偷观察他们。
突然,卫兵长后背升起一阵恶寒,慌忙扭过头。
莫名其妙遭到霍利老板他弟的一顿瞪,卫兵长心觉委屈。
“大家体力消耗都挺大的,打算稍微歇息一会。”霍利转身往火堆方向走出几步,发现大骷髅没跟上,傻愣愣站在原地。
他扬了扬下巴,示意对方跟上。
威尔默依旧没动静,一双兔子眼睛倒是能活动,直盯着他转。
怎么了这是?
霍利略一歪头,弄不懂威尔默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心生一计,绿眸闪过戏谑。
重新靠近威尔默,把人调个卫兵们看不见的角度。
“你还嫌我脏啊?”
他嗓音低沉,似乎故意显露失落,带着暧昧的尾音。
解开腰间的水袋,霍利帮威尔默冲洗手掌。
最后一滴清水很快倒干净,还剩一点血迹残留表面。
“水没有了,周围也没有河。”他口吻惋惜。
“将就一下吧。”
语毕,霍利把威尔默的手牵到唇畔,迅捷、轻柔地吮一口掌肉。
他做得利索,仿若给自己包扎时那样麻利。
“现在还脏吗?”
像一句陈述,不容对方回答,霍利眼眸含笑,转身离开。
威尔默彻底呆愣住了,他所有感官仍停留在刚才的濡湿温暖。
舌头……他如梦初醒。霍利伸出舌头,和唇瓣一起,卷走他自己的血渍。
肇事者逃逸火堆旁边,继续为受伤的卫兵施以疗愈魔法。
他眸光似是不经意扫向威尔默的位置——傻小子还站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具体想些什么,霍利不清楚。震撼?惊吓?还是……不久前醉酒的夜晚。
霍利的笑容也未褪去,卫兵不敢多看,只觉得胆寒,因为他想到之前这名黑发青年嗜血的模样。
而头顶的笑容,竟然叫他将二者联想一块儿去。
……
击溃流贼是个小插曲,回到家,霍利仔细检查身体其他的伤口。
他让威尔默蘸取白酒,帮忙点捈后背的小口子。
卫兵有锁子甲,他可没有,正经打斗简直和赤身衤果体无异。所幸尽是些小伤,不碍事。
威尔默在后面捈酒消毒,霍利盘膝坐着,侃侃而谈。
“明天有场好戏看。昆廷这次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下手不够狠,没能把咱们斩除,后头要遭大殃。”
他吐字平稳,语调轻松自然,像完全感受不到疼痛,抑或对此习以为常。
“昆廷没出手也罢,出手了,那就意味着彻底和多诺万撕破脸。但他输了,至少,目前亲手给多诺万递去一把刀子。”
威尔默今天格外沉默,以往他仅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