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怪陆离。
“说好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从眼眶里滚出来,他死死地盯着那辆带走了他懵懂青春的车辆, 第一次品尝到所谓感情的苦涩。
年纪小, 总归说是什么也不懂的, 可偏偏还是对了一个人动心,葬送在他们约定的那天……
周围的风吹地都好悲凉,轻轻拂过时烊的后背,安抚一样……
从地上爬起来,膝盖和胳膊肘都被石砾擦伤,火辣辣的疼。
时烊坐在地上,他低头看着试卷,发现那上面鲜红的数字已经被自己手上的血给染透,一团鲜红平摊在试卷上,数字已经完全看不清了。
时烊忍了好久才没哭出声,突然就在此刻开始大哭起来,手指摩擦着试卷上的血迹,被血润湿的卷面格外脆弱。
“嗤…”轻轻的一声。
那个可以得到奖励的证明被自己亲手毁掉。
越来越乱……
少年坐在公寓外边的小道上嚎啕大哭,身上到处都是擦伤,偏偏还是一个劲的用手去擦试卷上的血,越抹越多,也越哭越凶。
风声卷着四周挨着的树,哗啦啦地,伴着和弦一样。
期期艾艾……
“怎么擦不掉…”嘴里不断的重复着这几个字,最后已经变了声调,都听不出原本的意思。
他的手指依旧重复着摩挲的动作,眼泪啪嗒啪嗒的砸在试卷上,混着血迹晕开一个又一个彼岸花一样绽放的血点
公寓的大门打开来,时妈妈推着轮椅出来,她看着自己的孩子,一个人孤零零地,下面全世界抛弃一样的做在大门外的路边。轻轻叹一口气。
“小时…”
这一声,时烊的哭声瞬间就静止下来,他哽咽着,慌忙地去擦自己的眼泪。
“怎么了?”时妈妈慢慢地靠过来。
偏偏眼泪这个时候就跟打开来的水龙头一样,越擦越多,怎么也止不住的。
“妈…”时烊喊了一声,抬头去看女人的脸。
对方安静了片刻。
“哭吧…是妈妈对不起你…”
接着就是一声接着一声发泄似的哭泣,少年的声音都已经哭哑,他哭出了这十几年所有不公平待遇的不满,他哭出了自己的委屈,哭出了关于他的十六岁……
“生日快乐。宝宝…”时妈妈叹气。
风还在无休无止地吹着,天暗沉沉的,马上要下起大雨一样,周遭都是叽叽喳喳的鸟叫,在欢庆即将到来的大雨……
时烊坐在屋里,把自己的试卷摊开来,仔仔细细地折好,放在那本还夹着一片枯黄叶子的书本里,合上书的那刻,眼神逐渐平静。
最终是一潭死水一样。
这一场为期半年的暗恋,最终还是熬不过最终要成为内心无法触及的伤痛的命运,被封进百宝箱里,永远不再提起……
时间坐上了火箭,蹭过了大半的岁月,付坤在来到F国的时候,就觉得这里乱,各种乱,成群结队的流浪汉在伸手讨要食物。
他被安排进那里最好的基地,坐上了维和的最高职位,天天在各处奔走。
只有在梦里才可以见见那个少年,不知不觉间也慢慢忘却。
感情最终又恢复了对一切抱有厌倦的感觉。
周遭的一切也提不起兴趣,行尸走肉一般。
在某天,他开着山地车刚穿过一片沙漠的时候,远远地看见了不少学生模样的华人和那些流浪汉起了争执。
周围围了一圈。
他开车过去,按了好久的车喇叭,刺耳的声音划破天际。
那群人匆匆散开,都抬头看过来,付坤把车窗摇下来,摘下墨镜,抬眸随意扫了一眼。
“妈的…搞什么?”
骂道。
话刚出口,就和队伍最末尾的男人对视上,那人眼神格外的平静,看陌生人一样。
侧头偏开视线的那刻,付坤看见了男人白皙的脖颈。
熟悉感扑面而来。
突然就有一瞬间的恍惚。
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少年已经蜕变成了大男孩了,长得都快要跟自己一样高了,站在人群里冷着脸不说话的样子,和记忆中的少年慢慢重合又逐渐剥离开。
“围在这里做什么。”付坤从车上跳下来,他没再去看男人的脸,手踹进口袋里,慢悠悠的晃进人群里,伸出手来把争执的几个人拉开。
其中几个学生模样的男人看到了付坤的脸后,断定出他也是华人,再通过对方身上穿着的警服便可以判断出对方的身份。
“我们什么都没有做错!!”其中一个男人手指着对面一群穿着简陋的流浪汉,眼睛瞪着,气冲冲的样子。
“…我们一行人来这里写生,就在刚才给他们了一些食物和水,结果他们一直缠着我们不放了,还要求我们给他们更多的东西!!这怎么可能!!我们自己带出来的食物已经不够了……”
对方胸口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