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父子这一早上折腾完,已经十点多了,陈泽阳打算带陈小凡去市里图书馆,他知道陈小凡每晚都要看会儿书才睡,家里的那些书都被他翻过很多遍了。
到了图书馆,陈泽阳让他自己逛,自己就跟在他身后。图书馆一共三层楼,每层又被划分成许多不同的区域,陈小凡主要集中在几个区域来回逛,边看边挑,结果这一挑就挑到了下午,还是陈泽阳硬拉他出来才罢休。最后买了十几本书,好几部各种未解之谜,科幻杂志,还有陈泽阳都知道的大名鼎鼎的作者的书,结账的时候他忍不住问了一句,“看得懂吗?”
“看得懂的,读书百遍其意自现,看不懂多读几遍就行了。”陈泽阳对儿子这种爱看书的性子表示不解,他印象中的童年都是爬树摸鱼,上房揭瓦,回家再被爹妈打,陈小凡这童年莫不是太单调了些,以后还是得多带他出门玩,别天天在家看书看成个书呆子。
父子两人买好书吃了饭就回家拿东西去车站坐车,这次陈泽阳在车站门口买了晕车药和水,上车前就让陈小凡吃,一上车就让他睡觉,这趟回去陈小凡就没遭什么罪。
到家已经下午六点多了,奶奶早就把饭做好了等他们,吃饭的时候陈泽阳把陈小凡的检查情况简单和奶奶说了一下,不想让他妈在这方面担心,也不想和她说不打算用药的事儿,就含糊地说陈小凡现在还小,医生说到了青春期看情况再说。
陈泽阳这趟是专门送陈小凡回来,星期一还得上班,因此第二天陈小凡还没醒他就坐最早的车去市里了......
往后,天气越来越冷,邻水县地处东南,四季分明,冬季长达四个月。对于没有暖气的南方,屋里屋外温度都是一个样,人人都裹得里三层外三层,陈小凡也在校服外面套上他爸上周刚给他带回来的羽绒服,这羽绒服被王浩然妈妈看见了很是羡慕,上手摸了好一会直夸陈小凡他爸真会买东西。
陈泽阳近来保持着一个月回来两到三次的频率,有时候周五晚上回来,有时候周六上午回,都是周日下午走。每次回来都带东西,陈小凡奶奶骂他让他少给她买点儿,她都半截入土的人了不需要那些吃的和穿的,但陈泽阳每次都是嗯嗯答应后下次接着带。
日子就这样平淡而富有规律地过着,转眼间陈小凡的期末考都过了。本来陈泽阳打算等他儿子考完试就把小孩儿和他奶奶一起接到市里玩一段时间,但临近年底真的太忙了,手上的工程又要结算又要赶工期,还得天天陪着一堆老板们吃饭喝酒,美其名曰验收工程。每天都是沐浴晨光而去,披星戴月而归。
陈小凡和他奶奶的日子就单调很多,每天睡到自然醒,王浩然来找就和他出去玩,其他时间就在家里呆着或者跑到县里为数不多的书店里呆着,坐在地上看一下午书。
临近春节,年味儿正浓,今年的春节是陈泽阳回来过的第一个春节,陈小凡奶奶从离过年还有二十多天就开始准备,家里吃的,用的和摆设的买了一大罗筐。奶奶最近总说人老了眼睛不好使,头疼也经常发作,所以大部分都是陈小凡跑去县城另一头的综合大市场买的。
陈泽阳生日是腊月二十八,奶奶提前几天就给他打电话问能不能回来,陈小凡也是这时才知道他爸才刚要满二十九岁。他才十七八岁的年纪就和陈小凡他妈偷尝禁果,后来怀孕在当年的小城里也是被人说足了闲话,加上两人年纪小也没扯结婚证,他妈生他以后他爸又很快去坐牢,奶奶疲于为他爸的事奔走也忽略了他妈,所以花季少女出门要忍受街坊的指指点点,回家又得面对嗷嗷待哺的幼儿,终于在某天清晨留下一封给陈泽阳的信然后远离邻水县南下打工去了。
陈小凡知道以后心情很复杂,他从没见过他妈自然也没有什么爱和恨,只是觉得他妈也是个可怜人,傻傻的就被男人骗上床未婚先孕,这个寒假在书店看了很多杂书的陈小凡已经懵懂地知道了薄情郎、陈世美、精虫上脑的大概意思,在他的想象里他爹完全地扮演了个大混蛋的角色。
腊月二十八这天陈泽阳终于在晚饭前赶了回来,提了满满两大袋子东西,一回来就把陈小凡抱着举了举,又在他脑门亲了一口,“想你爸了吗?”,陈小凡这几天对他爸颇有怨气,想都没想就说“不想。”还一边用手擦了一下脑门,嫌弃地看了他爸一眼。
“哼,你个小白眼狼,白让你爸想了。”说着又猛揉了陈小凡地头发,揉成了一个鸡窝。
今天晚饭因着陈泽阳生日的关系比平时丰盛不少,陈泽阳一坐下就狼吞虎咽,吃了几口才道“本来今天一早就往回走了,结果要过年了路上车太多加上有车出车祸,堵了好几个小时,中午饭都没吃。”说完又继续风卷残云。“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小凡吃相都比你好。”奶奶看他吃的快,又赶忙拿了一个碗给他盛汤。
吃完饭陈小凡帮着他奶奶把碗洗了,最近他奶奶视力不好又经常头疼,一到晚上更看不清,在诊所去看了,只说是老年人正常现象,所以寒假以来的碗都是他洗的。
“小凡,我去洗个澡,今晚咱俩一起睡,待会别锁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