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饿了吧,”祁衍没看出来绵绵正用探究的眼神打量他,以为它只是饿了,等着吃饭呢,他手伸进袖子里,拿出一只包裹在荷叶里的叫花鸡,拿过一只碗隔在桌子上,把绵绵抱到桌子上,“来,给你弄吃的。”
这鸡不是凡鸡,也是带点仙气的,昆仑这地方,但凡长根草,都是带着灵气的,祁衍怕它咬不动,消化不了,便坐在哪里,把鸡肉撕成一条一条的,方便它进食,谁让它长得那么小,还没一只烧鸡大。
绵绵低着脑袋吃了两口,小眼神一个劲的偷瞄祁衍,祁衍也不说话,就一个劲的撕鸡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撕白未庭的肉,不过说来,白未庭是凤凰,可不就是鸟类吗?
白未庭这个鸟人,真变态!
“云尘最喜欢吃这些鸡肉了……”祁衍喃喃的说道。
绵绵的小身子一僵,呸的把嘴里的鸡肉吐了出来。
“怎么了?是不是卡着喉咙了?”祁衍一把将它抱进怀里,仔细的看了一下,也不能说仔细吧,反正绵绵只感觉到他心不在焉,好像脑子跟心一块丢在云尘的屋子外面,没带回来,它泄愤一般的咬了一下祁衍的手。
祁衍疼的一抽,皱眉道:“嘿,你怎么老是咬人呐,下次再咬我就揍你。”
揍吧揍吧,反正惹过你那么多次,也没见你真舍得打我,心软又单纯,绵绵悻悻的想着。
“你的毛湿了,啧,怎么吃的一嘴油啊。”祁衍看着它,皱眉说。
祁衍有洁癖,他晚上还想抱着这个毛茸茸的小东西睡觉呢,这么脏还抱个屁啊,他把绵绵放下,施法生火烧了点热水,拿过一个干净的帕子给它擦毛发,现在天气冷起来了,给它洗澡的话,没有吹风机把毛吹干……
吹风机?
祁衍愣了一下,手里的动作也停滞了,他感觉自己心里空落落的,那种找不到缘由的失落感,让他难受的紧,心里就像万蚁噬心,他总感觉,有一些东西,一些很重要的东西被他遗忘了,可是他又想不起是什么。
他失魂落魄的放下手里的帕子,脚底跟灌了铅一样,一步一步的往床边走。
绵绵担忧的看着他。
忽然,距离床边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祁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绵绵赶紧把身上的水珠抖了抖,跑过去。只见祁衍垂着脑袋,手扶着额头,身体一直在颤抖,长发遮住大部分的脸,尤其是在昏暗不明的光线下,绵绵更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能听见祁衍喉口传来低沉又沙哑的声音。
“求你……不要……”
这声哀求,就像柔软的呻吟,根本不像祁衍能说出来的,可他现在脑仁生疼,白未庭和云尘的那一幕一直在他脑海中浮现,慢慢的,慢慢的,就变成了另一种样子,变成了祁衍和别人正在……
那个人的样子他看不清,越去想,脑子就越疼,好像针扎一样,并且这个人把祁衍心中的失落感放到了最大。
绵绵僵在原地,这句话,它不陌生,祁衍被囚禁的十四天,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忽然,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环住了祁衍的腰,祁衍的顿时置身于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祁衍猛的一顿,立刻转身。
一双幽深的眸子映入他的视野,那双眼睛好像天上的星星,明亮闪耀,他背对着光,祁衍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他的出现,却让祁衍感觉到一阵心慌,他慌乱的把手臂撑在床上,想离开这个人的怀抱。
“衍衍,别走。”祁衍下意识想逃跑的动作深深的刺痛了陈渐程的心,萦绕他三个多月的噩梦再次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他一把扣住祁衍的腰,把他紧紧的抱进怀里。
陈渐程身上的味道一个劲的往祁衍脑仁里钻,他感觉自己的头快炸了,好像有一只手在剥夺撕裂脑海中的记忆,那种剧烈的疼痛感,刺激的四肢百骸都是疼的。
“衍衍,我想你,好想你。”陈渐程抱着祁衍,脸埋在他颈窝处低声诉说着。
祁衍的脑海一片空白,陈渐程的语气,好像濒死之人的渴求,他挣扎的手顿住了,不知道该不该拉开陈渐程,更何况,他不认识这个人。
“你……你是?你是不是认错人了?”祁衍哆哆嗦嗦的开口。
陈渐程睁开眼睛,直直的看着祁衍,陈渐程清冷如雪的模样逐渐在祁衍脑海中变得清晰,祁衍的第一想法就是,这小子长得好帅,可慢慢的,他就不这么想了,陈渐程的样子,渐渐的和他刚刚想的那副云雨之欢的场景重叠了!
祁衍简直要崩溃,心脏传来的刺痛让他脸都跟着扭曲了。
“你不记得我了?他们给你喝孟婆汤了是不是?!祁衍,你怎么能忘记我!你怎么能忘记我!?陈渐程怒目圆睁,低吼出声。
祁衍给他吼懵了,什么孟婆汤啊,还有这人是谁啊,祁衍想离他远点,他发现,只要这个人离他越近,他就浑身上下不舒服,脑子和心一块疼,祁衍按着太阳穴,推着陈渐程的肩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可能找错人了,很晚了,我要休息,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