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尘的瞳孔抖了一下,办事,那门子事,不就是杀祁臻吗?祁臻的存在就是昭示着祁衍是半神,不能完完全全的融入昆仑,也代表着昆仑神女郁意淑有着一段不堪的过去。
他们想把祁衍收为己用,那么就得彻底断掉祁衍的凡尘俗念。
可是这件事,一定要云尘做吗?
云尘深吸了一口气,这个提议是他提出来的,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能在昆仑手里保下祁衍,既然是他提出来的,就该他做。
白未庭看着云尘半垂的眼睑,他心里有点不舒服,伸出手捏着云尘尖细的下巴,寒声道:“你不乐意?”
“没有,我很快就会去江城,但是,走之前我能不能……”云尘哀求的望着他。
“昨天晚上,咱俩上床的样子给祁衍看见了,你要是觉得脸皮够厚,去跟他道别我没意见。”白未庭眯着眼睛,戏谑道。
“什么?!”云尘头脑一阵晕眩,被祁衍发现了,那祁衍以后会怎么看他,他跟祁衍还能做朋友吗?
“怎么?你喜欢他?很在乎他看你的看法?”白未庭手紧了手上的力道。
痛感从下颚骨传至大脑,云尘感觉自己的下巴要被白未庭掰断了,他连忙低声解释:“我对他只是朋友间的喜欢,毕竟他以前对我很好……”
“那你紧张什么?他自己不也跟男人睡过,都一样,能有什么看法。”白未庭捏着云尘的下巴,眼神一个劲在他脸上扫来扫去,云尘的嘴唇红润细腻,此刻嫣红的好似能滴出血,这是白未庭昨天晚上咬出来的成果。
云尘偏过脸,不想看他,白未庭冷硬的面容像一把刀子一样,刺眼睛。
他这个拒绝的样子看的白未庭心烦,他站起身,月白的长衫随着他的动作滑落,紧贴在笔挺的身线上,好一个长身玉立的翩翩贵公子。
“这件事办好之后,你就不用回昆仑了。”白未庭目视前方,淡淡的说。
不用回昆仑了?云尘的眼睛顿时放光,这句就是说,他可以彻底离开昆仑了!
白未庭走到门口,瞟了一眼激动的云尘,心里更烦了,他就这么想走?他袖子一甩,离开了。
云尘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翻身蜷缩成一团,好像这样便能缓解袭来的寒气一样,一道清泪从眼角滑出,落在身下的薄毯上消逝不见。
寒意是从心底渗出来的,这么做根本徒劳无功。
八年前,昆仑照例下起了大雪,白雪纷飞,仅能看见前方三米远。
这种时候最方便做一些掩人耳目的事。
一个刚从仙园得道化形的小花妖,牵着云尘在昆仑的边界寻找着离开的路,就在他们看见前方的光点,以为即将脱离禁锢的那一刻,一道银色的长鞭划破寒风,精准的缠住了小花妖纤细的脖颈。
“不要!”
云尘一出声,那银鞭就被一道强劲的力度拉扯着,小花妖连尖叫都没发出来,就在云尘面前形神俱灭。
云尘望着空荡荡的手掌心,眼泪霎时间涌了出来,他转过头,看着从雪中走出来的身影,那么坚毅挺拔,熟悉又冷漠。
“怎么?因为我拒绝了你,你就想跑?”冷冽的声音划破冰冷的雪,传至云尘耳边,云尘冷的打了个哆嗦。
拒绝?
云尘三四岁的时候,母亲犯下了盗窃昆仑神器的罪,为了给他和父亲争取逃亡的时间,被诛杀,没过多久,云尘的父亲父亲也在逃亡的时候,被人一箭穿心,死在云尘面前……
是白未庭把他救回来的,云尘这个名字就是他取的,还把他养在昆仑。
可是白未庭把他带回来之后就不管了,因为云尘是昆仑的异类,是妖,被欺负,被羞辱都是常事,要不是看在白未庭的面子上,恐怕云尘早在某一个雪夜就被折磨死了。
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住在一个小房子里,吃喝都是自己照顾自己,但是他不在乎,只要能看见白未庭就好了,他就有了安全感,哪怕白未庭从来不拿正眼瞧他。
后来,云尘长大了,他从小没有人教养,不知道男女有别,也不知道什么是鱼水之欢,但是他知道,他喜欢白未庭,尤其是在他模样初显时,白未庭对他的话就多了些,注意也多了些,有时候还会深情的凝望着云尘的眼睛……
恍惚间,云尘觉得,白未庭应该也是喜欢他的,他的眼神云尘很熟悉,因为父母活着的时候,父亲就是这样看母亲的。
偷偷的喜欢就像雾里看花,永远折磨想掀开珠帘一睹真实的好奇心。
“你说什么?你喜欢我?”白未庭嘴角上扬,眼里是丝毫不掩饰的鄙夷,他看着云尘,讥讽道:“你配吗?要不是你的眼睛长得像她,你当老子会多看你一眼。”
她?
那一刻,云尘感觉体内传来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内心构筑起的微小世界,尽数崩塌,烟消云散。
白未庭喜欢的是云尘的母亲,从小就喜欢,只可惜襄王有意流水无情,云尘的母亲早在白未庭还小的时候就嫁为人妇了。
白未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