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半个月,宁煌一心处理着那件不幸砸在手里的医疗资源,时常早出晚归,有时候直到半夜才回来,累得也没心思想折腾甘歌了。
甘歌乐得自在,工作日早中晚在保镖陪伴下接送一下孩子,节假日就约着朋友去游泳泡温泉,由于生活习惯太规律,他甚至还轻了两斤。
甘歌想避宁煌如蛇蝎,可耐不住日子久了,他女儿吵着要爸爸,于是今天宁煌下班一回来,他就抱着孩子去了偏卧。
宁煌工作繁忙的时候是不和甘歌同住的,在外美名其曰老婆太红颜祸水,实则是累得只能顾头不顾腚了。
甘歌在卧室门前站定,抬手敲了敲门,保姆跟在他身后端着个托盘,里面放着几样新鲜的水果切块。
“进来。”里面人说道。
甘歌开门走进去,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书桌后面,戴着副金丝眼镜,正低头查看文件的年轻男人,他把女儿放下来,示意她自己去找爸爸玩。
女儿一落地就兴奋地攥起小拳头,朝宁煌的方向扑过去,嘴里还奶奶的喊道:“爸爸,咔咔来啦!”
宁煌笑着一把接住她,目光仍旧停留在文件上,然后左手执起笔,在纸张右下角飞快地签了个名字,
宁煌虽然骨子里就品性恶劣,但他对自己女儿的耐心却是有目共睹。
外面甚至都有甘歌和女儿争宠吃醋的传闻。
只可惜,甘歌并不想吃这种闲醋,他巴不得宁煌能良心发现,多替他看看孩子呢,他半个月前报的绘画班现在还没有空去。
比起这类传闻的荒诞性,更让甘歌觉得荒诞的,是这种传闻竟然能经久不衰,甚至就这个问题还发展出了各式花样翻飞的解释,包括但不限于背伦和爱转移原理。
其实这件事只要从宁煌不爱他的角度出发,一切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一个男人不爱自己的妻子,但很爱妻子生下的血脉,是件很合情合理的事情。
“还忙吗?”甘歌从保姆手里接过托盘,顺手放在了宁煌的书桌上。
“看情况吧。”宁煌罕见的没有发挥他的毒舌本性,语焉不详道。
甘歌懂了,这意思就是说,他接下来提的要求如果值得他偷懒一下,他就不忙,反之就很忙。
“那今晚让咔咔和你睡吧。”甘歌倚在书桌前,低头戳了个哈密瓜吃,说完把小叉子一扔,作势就要走了。
“等等。”宁煌脸色一沉,问道:“你干什么去?”
甘歌边走边回头道:“打算去画廊看看,用具都没买呢。”
“晚上去画廊,还画一晚上?”宁煌不可置信道。
“怎么?让你陪女儿睡个觉还委屈你了?”甘歌说到一半顿了顿,想起他们两人结婚也不是宁煌想结的,当夫又当父,确实有够委屈。
宁煌随手把咔咔抱到自己腿上,也不看甘歌,冷淡淡道:“那也不能去,我不管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任务,以后只能白天去。”
“都城治安不至于差到这种地步。”甘歌说着又折回来了,语气在进行深刻的自我反省后温柔了不少,毕竟宁煌可是他铁打的护身符,哪有他反抗的道理。
见宁煌不作声,甘歌妥协道:“好吧,那我换个计划,如今外面的人是安定下来了,但动物的生活环境还是挺差的,我打算资助几家范围比较大的正规动保,你说怎么样?”
宁煌还等着他把援助动保的规划说下去呢,没想到这人只是想当个散财童子,伸手从桌屉里摸出来张卡往前一推,“有句老话说夫妻本为一体,那你做做好事也挺好的,当给我消债了。”
甘歌听他这么说,先是愣了一下,“你还没到中年呢,不至于社会退步,你的思想也跟着倒回去了吧。”
“……”
宁煌闻言“唰”一下把卡一收,“最近公司资金周转困难,你也该往外掏掏你的小金库了。”
甘歌把餐盘往自己的方向一拉,轻声道:“当着孩子的面瞎说什么呢。”
“阿姨,你带咔咔去看教学视频吧,她的语法课快开始了。”宁煌把怀里撒娇的小女儿递给保姆,动作不容置疑,嘴上却耐心的哄道:“等学完语法课,爸爸就和咔咔睡,还有妈妈一起好不好?”
咔咔瞬间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般欢呼起来。
没办法,他们一家三口睡在一起的时间实在太稀少了,宁煌工作繁忙,分房睡;甘歌心情不好,分房睡;哪怕凑巧撞上了父母还算恩爱的时机,“一起睡”这个概念也照样没有咔咔的份。
甘歌不动声色地白了宁煌一眼,“乱教她些什么,她要在学校里这么说出去了,不平白惹人欺负。”
宁煌往椅背上一靠,脚踝抬起,搭在左腿膝盖上,嗤笑道:“欺负她有钱还是欺负她有妈妈?”
甘歌往他嘴里塞了块瓜,陈述道:“烦人了啊。”
宁煌笑着把人拉过来,还没等人坐稳就箍着甘歌的肩膀,低头吻了下去,在唇齿交融间将这块甜津津的瓜渡到了甘歌的口腔里,道:“不是你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