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未来的真正慷慨,是把一切都献给现在。——阿尔贝·加缪
阴沉、死寂的天气萦绕在这座看似毫无生气的城市,犹如一个荒诞的笑话。路过的行人哈着冷白的水汽,眼里略过的白光像是透着对世事无常、无法感同深受的理解,冷漠的像个怪物。所有人都像这人世间可悲的笑话,只有当上帝丢掷色子最后尘埃落定的那一刹那,才知道并不是每一面都拥有着数字。
空白的纸犹如上空那片灰白的、雾蒙蒙的冷气,刺骨且阴寒,空荡的大厅里那些摆放了许多天的东西依旧是东倒西歪的,像是发怒后遗留的产物,无人摆正,无人收拾,一朵朵白黄色的花瓣散落的一地。在寒冷的冬天里,粗糙冰冷的水泥地显得格外的咯膝盖。这时,远处的山间村落突然传来烟火炸开的声音回响过来,“嘭”的一声,打破了这一直静谧到能听到寒风穿堂而过,风声略过耳畔的呼啸声音,打破了这没落寂寥、死气沉沉的内屋大堂,。
那一刻,严懿琛尤记得那爆竹炸开的声响,是从另一个山间传过来的,那声音在寂寥的上空回响了许久,一炮接着一炮,“嘭”的一声,随后末尾接着是噼里啪啦的稀碎声响,那炮竹声显得“幸福”。他从未注意到过,原来烟花是可以这么响的,甚至可以穿越过一个又一个山间,直到灌入自己的耳朵里。
大堂的高木门槛外边,站着一个漂亮却又眉眼显得格外沧桑的女人,她偷偷扒着破旧的大木门看着到处都是破败景象的堂屋正中央一个跪了许多天的少年。不难发现,那少年精致的脸庞跟她像极了。少年跪了几天了,膝盖都未曾有一丝一毫的挪过地,水泥地上的细砂石估计都一粒粒深深印刻进了皮肉里。旁边放着的碗筷里面的菜也老早凉了,却未见动过一口。女人欲言又止,像是思索了良久,刚想开口却听堂屋中间,那脊背挺直跪坐的少年先开口了。
“小姨还是回去吧,快过年了,都等您回去吃饭呢。”少年的声音清脆,略微有些低沉,带着青春期独属的青涩和坚韧。那倔强的背影,显得格外的单薄,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偌大的堂屋。
那孩子不愿见她。也是,见了只会更难过吧......
“那你乖,把饭吃了,不吃饭你好歹也喝口水。你...”被叫小姨的女人突然张口没了声,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把剩下要说的话都通通咽进了肚子里,转而眉眼幽怨、苦口婆心地继续说道:“你好歹喝口水,你身子不好,她会难过的。”
女人眼尾的皱纹诉说着她这些天以来的憔悴、悲痛,以及那深感无力。
“好,我知道的,小姨快回去吧。”末了,少年还补了一句,“我没事的。”
远山间的烟火再次响起,炸醒了这戛然而止的漆黑深夜。而后,落寞的堂屋再无声响,只听到那末了,一声叹息。
世事难料、世事难料。
这人世间呐,是又能有什么事,能让这深处于苦难的人们,被神明略眼施舍的。
从来只见人双膝跪地向佛朝拜,不见人喜笑眉开佛前诉说谢意的。这落寞的人间,有人四处流落街头,有人奔波劳碌在满是灰烬的工地,有人在凌晨雾起四方的码头。“悲悯”从来不是“众生”是“人间疾苦”。
自那以后,严懿琛记得自己很少去见那个岁月都难在其脸上打磨的漂亮女人。
“严懿琛?”
“嗯?”
一梦初醒。
禾卿见开车的男人终于回过神来,又重复了一遍刚才问的话:“我说,我等下到了,我要叫什么?”他很担心自己一个不小心,没有表现好,从而给对方家长坏印象,进而不满意自己。
严懿琛却只是淡淡回道:“不必紧张,等下你跟我叫就可以。”
没一会儿,车就驶入了一个小区里,禾卿忐忑的心跟着严懿琛一块下车,从后备箱里接过了几提补品还有一整盒套装样式的贵妇级护肤品。禾卿见过那黑色罐子,他家里的洗手台就有那个,是他妈用的,有次他脸干随便从里面挖了一大坨,被杨秋丽死揪了好几下,胳膊都揪青了,说那一点去了大几百,也是从那以后禾卿就不敢动杨秋丽的任何东西了。
门铃被按响,禾卿忐忑的心更是焦躁不安,他低着头,死死盯着鞋尖,严懿琛腾出一只手,紧紧握着禾卿的手,似乎在告诉他不必紧张,有他在。但殊不知,禾卿却因为这动作更加心跳加快,不能呼吸了。他大口的呼气,手心全都是湿汗,那神情像是要急哭了。
突然,眼前一丝光亮,门打开了,禾卿整个人都随之呼吸停止了。
耳边一个女人的声音率先响起,听起来有些许高兴,“懿琛来了啊,快进来快进来,这饭菜都快要凉了。”
严懿琛拉了拉禾卿的手,示意道:“小姨,这是我说的那个孩子,他叫禾卿。禾卿这是我的小姨。”
禾卿抬头对上面前的女人,这才惊叹道严懿琛这脸像谁了,眼前的女人丝毫看不出有步入中年的危及,没有面色蜡黄也没有面容憔悴,相反的皮肤白皙细腻,弯弯的柳叶眉配上那含笑的杏眼,淡粉的嘴唇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