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亚不仅戴着面具,还用那块脏布遮着仅剩的一只眼睛。他感到很多液体流向脚下,浓稠且带着腥味。
罗德的喉咙里正在发出细碎、沙哑的呻吟,痛苦和沉重的喘息仿佛下一秒就会断气。
“还没完成吗?”莫亚连同鼻子一起捂住了,血的味道让他心跳加速。
拿着穿刺工具的男人说道:“马上完成了,不过大概一周后他才能勉强迎合外界的刺激,康复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莫亚咳嗽着说道:“无所谓,对我来说他现在是个礼物,只要送出手时活着就可以了。”
期间,罗德被戴上了眼罩,剧烈的疼痛感让他生不如死,他感到身上的某些东西被移除了,又被强行植入本不属于他的东西。当最后一根针拔出他的身体时,罗德吱呜着晕过去了。
男人兴奋地看着罗德,说道:“这是一条完美的人形犬。”
“唐先生应该会很满意,”莫亚搓揉着手里的脏布,“还有件事你办妥了吗?”
男人笑道:“我找到了比当初那个阿方索更厉害的神枪手,他会准时出现在唐先生的生日宴上。”
莫亚站起来,踢了脚晕过去的罗德,轻声称赞道:“你做得很好。”
这是一个精美的礼物,莫亚内心想着,他太期待唐潇奕见到罗德时的表情。他应该会感谢自己,激动地向以前那样叫他叔叔。
回到基地后的艾伦,已经虚弱得说不出话。
黑暗的小房间里,他抓紧阿方索的手,吃力地问道:“我、我……连一点希望,一点都没了吗?”
索隆的死又浮现在他眼前,同样的无能为力。
阿方索哽咽道:“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我、我现在很痛,像很多野兽在撕咬的我身体……能马上结束我的痛吗?”艾伦拿出枪,颤抖地推到阿方索面前。
“我做不到。”阿方索低下了头。
艾伦苦笑了声:“我饿了,能帮我出去拿点吃的吗?”
“我马上去。”
阿方索冲出去,关门的瞬间,屋内响起了枪声。刹那间,他僵硬地站在门后,希望那是靶场的枪声。
可从音量和方向来看,百分之分是从艾伦的房间传出来的。
阿方索敲了下门,没人回应,他犹豫着握住了门把手,却在即将打开时身体触电般弹开了——他没有勇气再次面对另一个少年的死亡。
索隆和艾伦成了他无法解开的心病,一个是至亲一个是朋友,却都死在唐潇奕的手里。
已经不是用恨能表达的情感。
阿方索始终没有打开那扇门,直到别人抱怨这间屋子有臭味,艾伦腐烂的尸体才被人抬出去。
在华瑞兹时,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把枪口对准目标,面对无数倒在他面前的尸体,毫无感觉。不过,自从目睹索隆倒下后,他无法再正视被剥夺灵魂后的肉体。
也许是上天的惩罚。
盯着墙上挂着的那套唐送给他西服, 阿方索想离开这里,彻底地离开。
和索隆离开华瑞兹时,他还是想着那个人,还是想见到他,却又害怕见到他。现在,他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心如死灰。
抽屉里有张皱巴巴的纸和一支即将干涸的水笔,也许是上个住在这里的人留下的。
阿方索回忆着方块字,在这张纸上斩断了最后的情愫。
离开的计划定在庆生宴那晚,他有预感邵飞会来找他,他会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他,条件是在邵飞的掩护下永远离开这里。
庆生宴如期而至,阿方索被金安排负责大厅安全,这一块共有十多个保镖。
阿方索站在自己的位置,看着金的笑脸,他本想杀了这个人,当他冷静后,还是放弃了——和唐潇奕的明争暗斗中,已牺牲太多人。
热闹的宴会现场,人们盛装打扮。
阿方索的目光和唐潇奕的多次撞到了一起,两人始终选择忽略。同时,安东尼向他挥手示好,阿方索举了下手里的枪,表示有任务在身。
莫亚走到了唐潇奕面前,人们看见他身下爬行的生物纷纷避让,有的甚至被吓出了尖叫声。
“生日快乐,我永远的潇奕。”莫亚说着把牵在手里的链条递给唐,没人知道面具下的那张脸是怎样的表情。
唐潇奕往后退了几步,迟迟没有接住那根链条。
眼前的罗德,被戴着眼罩。他爬行的四肢在颤抖,被口枷撑开的嘴中,牙齿都被拔光了,黑色的皮革从后背缝制在他皮肤上,只有胸口和臀部的肌肤裸露着。不用看也知道身后那根尾巴是塞在哪里。
人、人形犬?!唐潇奕的脑中马上浮现出这三个字。
当年被罗德囚禁时,他虽然没有被真正这么对待过,但是这样爬着被人围观的经历不在少数。
想起这些,连空气中甜腻的蛋糕味都变得恶心。
莫亚举起的手悬在空中,等待对方接受这份他精心准备的礼物。
唐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