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听上去很漫长,其实徐青将顾长夏完全安顿好也才不过十点。
顾长夏也是累极了,这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直接睡到了早上十点。
12个小时的睡眠没有给顾长夏带来通体舒泰的感觉,相反,有害身体的药剂和昨夜的惊吓与疯狂混合起来让顾长夏浑身像散架了一样,脑袋也昏昏沉沉。
卧房的窗帘是拉开的,等一夜未曾使用过的眼睛重新适应早晨的强光时,顾长夏缓慢转动的脑子第一时间捕捉到的是身处的环境。
这是一个陌生的卧房,房间中央放着一张床,左边是带飘窗的玻璃窗,右边是一整面衣柜,床脚正对的位置放着一个落地大书柜,其他地方没有多余装饰,收拾得干净齐整,虽然比一般女性的卧房要更利落简约,但仍然可以确定这不是男人的房间。
记忆在昨晚王浩把他压在墙角之后就彻底断片,但自己此时不是在酒店也不是在片场的会议室,而是一个女人的房间,顾长夏抱着侥幸的心情希望是中途有人打断了那个禽兽的行为,事情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刹住了。
想到这里身上怪异的感觉才后知后觉地传到顾长夏的脑子里,他突然僵住了,意识到被子下的自己一丝不挂,这一点宛如重锤狠狠地把他一个激灵敲醒过来,他忍着身上的不适慢慢坐起来,手伸进印着白底芭蕉叶的被子底下摸到那个有些发炎红肿的缝隙,终于不得不屈辱地闭上眼睛狠狠咬牙,接受了一切都已经发生过的事实。
只是……如果是……
顾长夏想起那个矮胖的中年人肥腻的手、熏人的吐息和阴冷的嘴唇就觉得一阵生理恶心,他忍不住趴在床沿干呕起来。
徐青被顾长夏弄出的动静惊动了,她慌张地从门外跑进来,来到床边蹲下:“你还好吗?”
她下意识弯腰去拍顾长夏的背,没意识到顾长夏现在根本不可能忍受任何人的触碰,她的手才刚刚接触到他赤裸的皮肤,顾长夏就像被开水烫了一样恶狠狠地猛力甩开:“滚!别碰我!”
徐青这才想起来是怎么回事,她也不以为忤,站起来到厕所拿了一个空盆放在顾长夏面前的地上接着,又递过一块干净毛巾到他手边方便他拿:“吐吧,没关系,吐出来就好了。”
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吃东西,顾长夏怎么可能真的吐出什么。他又生理性地干呕好几下,这才狼狈地拽过递到手边的干净毛巾擦了两把脸,一抬头视线就与弯腰看自己的徐青看了个对眼,不免有些呆愣:“徐……青?”
昨夜的呻吟喊叫与刚才的干呕都刺激了顾长夏的声带,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比平常沙哑很多。他用这样的声音叫自己的名字让徐青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她悄悄吸了半口气,这才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接过被他用完的毛巾随手丢进地上的盆里,在床沿坐下,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他:“昨天我回家到一半发现没带钥匙,就掉头去片场拿。在停车场碰到钱源了,他说你让他先回去,你还要跟王局长再谈一会儿事情。但我昨天听八卦说王局长的风评不好,喜欢……,所以我就去敲会议室的门,想看看你是不是安全,结果没有人应,我就把门踹开了。”
“是我把你带回家的,没有让他做到最后。但你中的药很厉害,回来之后很久你都没有好转的样子……”徐青说到这里撇过头去不敢看顾长夏,心里又觉得自己不能输了武人的气势,做都做了还扭扭捏捏像什么样子,便一边在心里默念“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一面鼓起勇气转回头来,直视顾长夏地眼睛说道,“是我,我跟你做到了最后。”
顾长夏的脸色很不好看,任谁遇到这种事脸色也不可能好看的起来。但被王浩那样的人侵犯和被徐青这样的人带回家是不一样的,被一个中年男人猥亵是一回事,28岁的男人与27岁的女人约了一炮是另一回事,虽然从他的身体情况看操与被操的状况完全颠倒了,但到底还是好接受许多。
而且,顾长夏这样对自己说,徐青是个好人。
他见过她出手抓小偷,连名字也不告诉他就转身走掉;也见过她是如何从飞驰的受惊的马匹上救下戴可儿,最后只不过一句“这算什么事呢”就轻描淡写地揭过。他知道她是个好人。
顾长夏沉默了一阵:“你……知道了?”
徐青明白他指的是什么,赶忙向他保证:“你别担心,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顾长夏其实很想问她会不会觉得他的身体很恶心,他想知道除了父母和自己之外的别人对此有什么看法,但理智又告诉他这样对着交浅言深之人问些矫情的话很没意思,便最终把涌到喉咙的话又吞了下去。
他抱着被子在床上坐了大概半分钟的时间,像是并没有在思考,徐青还以为他神游天外了,顾长夏冷不丁又问:“你把王浩怎么了?”
顾长夏知道徐青省略了一些事情,如果她只是把门踹开,王浩是不可能那么轻易把到嘴的肉放走的。
徐青老实道:“就怕他对你做什么,踹门进去的时候从门口顺了一根晾衣杆,给他打晕了。”她想了想,补充了一句,“放心,我先从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