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同意,又不敢拒绝,挤眉弄眼瞧着伏念,希望她回心转意。
伏念却不再看她,径直走向窗台,指节在窗棂上轻轻一敲,从窗上倒挂着欻欻冒出一排人头。
现在不过傍晚,太阳都还没落下山去,那搓人蒙着一身黑,鬼鬼祟祟,就差没在脸上写两个字“坏人”。
怪不得伏念不让她带人来,这外头这么多血浮宫探子。
他们对伏念耳语几句,恭敬地抱了抱拳,上身反拧旋即消失在原地。
全程泓萱一个字也没听到,只见伏念老神在在走回来,说:“熄灯。”
泓萱惊讶:“是、是不是有些早了?”
这是急色,还是急着宰自己!?
“不早了。”伏念侧坐在榻上,白玉般耳根子上染着薄薄的红。她放低了声音,既期待又矜持,“睡吧。”
泓萱再不情愿,也不敢抗命,只好躺了上去。
这一夜,她都没睡踏实,往往刚入梦,又打了个摆子惊醒过来,好不容易熬到昧旦,才睡下一会儿,觉得脸上濡湿一片,全身被什么缠紧了,几乎要透不过气。
她迷迷糊糊发现那是条颇为粗壮的蟒蛇,正张开血盆大口朝她咬来,那充满毒液的利齿即将破开皮肤,登时浑身一激灵清醒过来。
才刚睁眼,她便对上一张大脸,不得不说,伏念天生丽质难自弃,瞧瞧这眼睛,瞧瞧这鼻子,精雕玉琢……等等!她在干嘛!
伏念紧闭双眸,嫣红唇瓣微湿,偏头一口咬在她颈侧,留下一个小红点,不等泓萱反应,她又在同样位置咬了一口,还叼起那块皮肉磨了磨牙尖。
泓萱:“!!!”
这下真是痛不欲生,她没忍住惨叫起来,掀开身上的人就要往外跑。
怎么没人告诉她,伏念睡相这么差!
伏念闷哼一声睁开眼来,小臂飞快一捞将人拽了回来。待看清楚状况,她不禁羞红脸,直接将腿上的手甩了下去,恼羞成怒道:“滚!你怎……怎么如此不矜持!”
泓萱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揉了揉发酸的手腕,“魔尊大人,这事儿得问您自己啊,您知道您睡着了都做了什么吗?”
她把心一横,跪在地上拨开衣领,含泪控诉,“您看看这给咬的,您要是对属下不满,要打要杀任您发落,只求别再这么折磨属下了。”
伏念看着那枚浅紫色的牙印,沉默片刻,趁其不备在她脸上亲了老大一口。
泓萱只觉面上一热,听见伏念沉着嗓音问道:“净说气话,这下舒服了?”
泓萱傻眼了,舒服个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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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出门,泓萱都还没缓过神来。
伏念那句话是个什么意思,又不杀自己了?改用怀柔政策了?诶,这怀柔政策还用得上嘴亲呢?
泓萱惊魂未定,不敢离伏念太近,怕一对上她眸子,就会想起那枚湿热的吻,如何轻轻地落在脸上……
她心弦一动,加快了脚步。
伏念则在想,这丫头明明作风如此放荡不羁,公然索吻未果,伤了自己,自己还她一个还害臊上了。
不就是一个吻吗,臊到了现在,胆子也太小了。
两人各怀鬼胎,在人群间不断穿梭。
伏念在路塘镇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一路和好几个人打了招呼,十分熟稔。这镇子专门设了一条街,用来贩卖各族稀奇玩意儿,道家法鼎、魔道血骨针、妖族凤羽……还有不少来自人族的吃食。
街上熙熙攘攘,十分繁华,泓萱被个头上长犄角的妖怪撞了一下,回头瞧见高处那红通通的糖葫芦扎在麦秸棒子上。
她眼睛一下亮了。
这一幕正好落在伏念眼里,她拍了下怀里蛇头,魔蛇委屈巴巴吐出一块湿漉漉的上阶灵石,她交给泓萱,道:“去吧,喜欢什么都买下来。”
泓萱一愣,也不嫌脏,欢天喜地接下来。
有个豪气冲天的老板就是好啊!
伏念在原地等了会儿,见泓萱小脸通红,额头上满是汗水,吃力地抱着一捆糖葫芦过来了。
一品灵石就换了这个?伏念暗想,这丫头花钱太大手大脚了,以后出门得多带几块,千万不能囊中羞涩被人瞧扁了。
这么想着,她指尖一弹,泓萱怀中一轻,那麦秸棒定在了空中,她连忙比了个大拇指。
“魔尊大人,您快尝尝这个。”泓萱摘下一个递给她,咽着口水道,“属下以前……以前在村里的时候,可喜欢吃这个了,酸甜酸甜的。”
递过来的糖葫芦晶莹剔透,散发着糖浆特有的芬芳,令人望之食指大动。
倒还算有点良心,伏念皱眉拿起来,作势舔了一口扔给泓萱,“给你了,本尊吃不惯,”
“这上头吃不掉的,分给那些小娃们。”她指了指街角一群衣裳褴褛的奶娃,有几个正垂涎欲滴望着这边。
“得令!”泓萱抓起那根被吃过的就往嘴里塞,粉嫩舌尖一卷,露出雪白贝齿,咬破糖壳嘎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