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抒庭可没有季怀斯从前那样的好脾气和耐心,那次花园以后,简迟时不时就能收到他的短信,超过五分钟没有回复,沈抒庭可以一遍又一遍地发下去。简迟将他拉进黑名单,结果第二天又‘意外’碰见沈抒庭,在那双散发寒气的祖母绿眼眸的注视下,简迟只能违心地把他从小黑屋里放了出来。
几次这样下来,简迟忍无可忍地问沈抒庭:“你到底什么意思?”
沈抒庭说:“我告诉过你。”
简迟感觉和沈抒庭说话就像猜谜一样,相比之下,闻川虽然话少,每一句话都能表达他准确的想法。可在沈抒庭这里,简迟不得不帮他化简为更简,“我是要理解为你在追我吗?”
简迟可以发誓,他真的是以认真且复杂的心情问出这句话,听到‘追’这个字眼的沈抒庭眸色微暗,不伦不类地扯了一下唇角,“谁说我在追你?”
听上去好像在嘲讽简迟的自作多情。
“既然这样,你不要再给我发消息了。”
“为什么?”
简迟用仅剩的耐心回答:“我没有那么多精力回复你。我要上课,还要复习,空闲下来就是休息时间,每次我想要好好放松的时候,你的消息把我的时间填得一点都不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虽然内容有些夸大,但简迟说这些话时的心情却一点没有掺假。沈抒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抿了抿冷硬的唇线,“你和季怀斯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
“我和他的问题又不是出在这上面,”简迟说,“至少在这种事情上,季怀斯做得很好。在一起交往又不是做连体婴儿,要是连私人空间都不能给对方,根本没有在一起的必要。”
简迟发现他现在越来越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谎,其实季怀斯只比沈抒庭好了一点点。
季怀斯虽然从不会强迫他接受什么,也尊重他的意见,但最后往往都会用更加迂回委婉的方式让简迟主动意识到他的需求。这样的做法很聪明,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简迟都觉得是他自己做的不够好,但等发现以后,心底复杂的波澜久久不息。
不知道是不是这一番亦真亦假的话起了作用,沈抒庭竟然真的不再像从前那样频繁发来消息,或者‘意外’地碰面。虽然不能完全阻止,但对简迟来说也够了。临近邵航生日,简迟打算独自出校一次,找到贺潭递交了申请,让简迟意外的是对方几乎看也没有看就写下通过,当简迟询问需不需要过问教导主任的时候,贺潭对他露出和第一次见面时相似的微笑。
“不需要,你可以放心地出去,记得在天黑前回来,”贺潭说,“我会替你对沈抒庭保密。”
简迟刚说了句‘谢谢’,后面半句话让他微怔,“什么?”
贺潭的笑容富有深意,稍带些惊讶地挑了下眉,“你不担心让他知道你出校帮邵航买礼物吗?”
“你…”简迟一时间说不出话,忽然意识到,他之前对这位会长的好印象可能存在些偏差,“你怎么知道?”
“不难猜吧?”贺潭说,“我想你还是不要让他知道比较好。”
贺潭最后一句话带着怪异的不舒服,还有一丝他不敢确定的暧昧。匆促结束了交谈,简迟正准备离开,忽然间想起来什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贺潭坐在沈抒庭从前常坐的那张真皮旋转椅,靠在扶手旁的右手把玩着一支钢笔,“我在沈抒庭的手机里看见过你的照片,不要误会,我是不小心瞥见,他很快收了起来。后来我刻意留心,知道了你是季怀斯的……男朋友。当然,我记住了你的名字”
中间那串省略又让简迟感到一阵熟悉的不舒服,他没有再说什么,离开了办公室。关上门转身,眼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男生把简迟吓得一怔,几秒后想起让开,那个男生却在原地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不知道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还是什么,昂着脖子略过简迟推开了他刚刚关上的门。
简迟感觉他被一个陌生人敌视了。
身后的门已经重新合上,简迟猜不出那个男生找贺潭是为了什么。但想起贺潭刚才让人不舒服的暧昧语调,还有男生清隽而阴柔的脸,制服上的白色胸针,最主要的是看向他时满含敌意和揣测的眼神……简迟及时打住了联想。
怎么可能呢?
这次出校简迟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张扬。没有了邵航在身边干扰,简迟的效率高了不止一倍。直接买下提前想好的东西折回学校,看到时间,仅仅过去三个小时,其中两个小时都花在往返的车上。
邵航生日的那天看上去和平常没有差别,白天一样上课,一样吃饭,直到夜幕降临,属于所有人的狂欢正式开始。简迟走出寝室,一眼看见宿舍楼下站着一道人影,吸引不少人的目光。好在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在前往派对的别墅,要是让他们看到这次派对的主角正站在特招生的宿舍楼下,一定会掀起不小的波澜。
“你来这里干什么?”
虽然简迟练就了比从前更厚的脸皮,还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