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怀远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子承父业也太老土了,我们的确是循祖制,但也不是体现在这种地方呀。”
祁冬青家里会定期祭祀,也分大小祭,大祭的时候全家人基本都会回来烧香敬祖,甚至比过年还热闹。
“既然赶鸭上架不屑做,棒打鸳鸯就更不会了。”祁冬青说到“鸳鸯”的时候,还故意给钟怀远抛了个亮闪闪的媚眼。
钟怀远被这小技俩惹得有些上火,深邃的眼神逡巡过那水润的唇瓣,最终择了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落下。他生怕自己再看多几秒,就忍不住掀桌啃过去了。
“别闹。”
明明说的是警告,可语气确极致宠溺,落到祁冬青耳朵里一点份量都没有。
“偏不!”祁冬青突然起身凑到他面前,二话没说直接一屁股坐到他腿上。
绵软炙热的触感哪怕隔着家居服的布料都异常真实,钟怀远下意识伸手搂住祁冬青的腰,惩罚性地捏了一把胯骨边的软肉,惹得人一阵惊颤,最后软软地贴进自己怀里。
祁冬青把“投怀送抱”的精髓亲身解释了一遍,懒懒地靠着人不愿动了。
钟怀远:“知道害怕没?”
潮湿的吐息卷着祁冬青的耳朵,他缩了一下脖子,报复性地咬了回去,轻吮着耳珠含糊不清地说:“难道你其实期待着和我做一对亡命鸳鸯,然后逃到天涯海角去?”
“咱们堂堂正正,说什么胡话。”钟怀远抚着祁冬青的后颈,声音逐渐生出一丝喑哑,“就算是要挨家法,我也会陪你一起抗。”
祁冬青的心飘上了云端,腰部拧动着将自己的身子面向了钟怀远。钟怀远似乎是知道他想做什么,直接托着他的屁股面对面抱了起来。
祁冬青一声惊呼的调子还没降下来,就已经被人稳稳带到了自己原本坐着的椅子上。
“这儿有垫子,你会舒服些。”
松开了双腿对钟怀远的交叉束缚,祁冬青的膝盖跪到太阳蛋上,直起腰来居高临下望着他,眼中有欲望在流转。“远哥,你对我真好。”他环住对方的脖子,声音里透着一股酥劲儿,好像一碰就能碎。
晚风轻轻拂过,卷走了彼此呼吸中异样的灼热。
“我上次和你提过我有两个侄子吧?他们是我堂哥家的小鬼头,一个叫祁望闻,一个叫祁问切,还是双胞胎呢。”祁冬青说起自家两个小孩的时候语气是又爱又恨,“这俩抓周的时候已经开始抢戥子【1】了,我和爷爷早商量好了,他们俩要是有兴趣,就多跟跟我。”
“你们家名字都起得特别好。如果我们能……”钟怀远自觉失言,立刻闸住嘴。
“你怕我的分馆后继无人,把‘江山’拱手相让呀?”祁冬青看穿了他的迟疑,亲了一口他的下巴,调戏了一句,“那远妃要不要努努力,看看能不能让医学实现突破,然后给我们家生一个呗?”
钟怀远眯着眼睛,把口水蹭回祁冬青的脸上,也不管他说得多天马行空,全都照单全收:“生,给你生一窝都成。”
他又问:“如果我奉子成婚,你家答应吗?”
“答应啊,怎么不答应。”祁冬青笑说。
“当初喜欢你的时候,我就想好了。虽然现在同性婚姻合法,但也就是我大学毕业之后的事儿,还没有广泛的认可基础。”
“和你在一起,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劝服爷爷把你添进咱们家族谱。想着如果自己开分馆,往后若是和你的事儿真成了,这栋房子添上你的名,也算是让你在我们家有了着落。”
“远哥,不是我自作多情,可我是真心想和你过一辈子的。”
软和的撒娇声轻轻落在钟怀远的耳畔、唇边,最后哼哼唧唧地消失在接吻的水声里。自己待他的真心远不及他对自己的半分好,翻搅的唇舌捣乱了钟怀远的心海,搂着人的手逐渐收紧。
好在他们才刚开始,还能更加努力地去回应他对自己在感情上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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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密:味甘、性平,归脾、肺经;
【1】戥子:学名戥秤,抓药时用的小型杆秤
第30章 辛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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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青今晚有饭局,钟怀远懒得开火,便在晚班前先去了医院食堂。两荤两素的套餐虽然不够精致,但胜在份量大且营养均衡,比起工作时间放凉的盒饭,已经显得健康许多。
祁冬青人没到但汤壶到了,出门之前又给放在了仁济门卫,钟怀远顺带捎去了食堂。
他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侧头就能看到住院部门前的中心花园。日落的时间已经被拉到将近七点,暮色聚拢前的暗调给医院罩上了一层难得的宁静。
钟怀远瞄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电视,还没清新闻上究竟写了几行字,就被一个身影稳稳挡住了视线。
钟知停端着盘子,目的明确地走过来,在他对面淡定坐下,没征得同意就强行拼桌,颇有几分横着走的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