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们都只卖艺不卖身,也不知待这般久是为了什么?”
走着走着就到了,他上前敲了敲棕红色的木门,朝着门缝里面唤了一声:“大老爷,用膳了。”
随着吱呀一声,门开了半扇,露出了一张长满了胡茬的男人脸,男人的那双眼睛十分地锐利,就是被扫上一眼,都会让人觉得自己身上的肉被刮了一块。
小帮厨路上会絮絮叨叨,实际上见到人又会怂,将食盒递过去的手都抖了抖,支支吾吾地说:“这、这是今日的膳食。”
男人一眼不发,接了过去后就砰的一声将门重新关上了。
小帮厨抬手擦了擦额角渗出来的汗水,方才对视一眼,吓得他心跳都差点停住了,妈呀,这大老爷气势真吓人,也不知道那些姑娘是怎么敢过来弹琴唱曲的。
“送了这么多次,我还是习惯不来。这份差事,真想让给其他人来做!”
另一边,唐初忍着脾性,将衣服一件件地重新用打上来的井水都洗了一遍,又从屋子里面拿出干的棉布将湿了的晾衣绳给擦干了。
等到将衣服都晾晒上去的时候,肚子就开始叫唤,她揉了揉肚子,撇了撇嘴。真是倒霉,原本就是用膳的时间,都怪这雨,她没有吃上饭。
楼里给她这种伺候姑娘们的丫鬟从来都只在规定好的时间里面开饭,过了也不会留任何食物。错过了就没得吃了。
她气得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骨碌碌地滚到了浅水洼里面,唐初也不离开这,从屋里端了一个小马扎出来,放在干了许多的地上,一下就坐了上去,抬头看了看天,万里无云,澄清的蓝色。
很是具有欺骗性,方才就是这样,还不是突然就下了雨。有就在这里守着,等到衣服干了就都收进去,免得又白白忙活一场。
阳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挨过肚子中的饥饿感,人就变得昏昏欲睡。唐初觉得眼皮子越来越重,视线范围也越来越窄,使劲地摇了摇头,还用手拍了拍脑袋,睡意却还是驱赶不走。
“那我就睡一会儿。”她喃喃道,反正在外面,下雨了也能第一时间就知道。用手将膝盖拢在一起,而后头压下去,埋在自己的腿上,就这样用蜷缩的姿态入了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应该就一个时辰的样子,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唤她,也不知是梦还是现实。
这般实在是磨人,唐初就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果然有一人站在她的面前,还不等他看清楚,耳朵就被人揪住了,“我是说瞧不见人,原来是在这儿睡觉呐!”
“哎呦,王管事你这是做什么?!”唐初痛得脸都皱在一起,好在只是揪了一下就松开了。
“给你送饭来了。”王管事是个老妇人,面相凶得很,从怀里拿出了油纸包着的东西朝着小雀斑怀里扔了过去,“屋里睡不舒服么,还待在个外面,缩成这幅样子,害我多费些时辰。”
唐初感激地对着王管事说道:“啊,谢谢!”
“快吃,吃了,给那位夫人送饭去。”王管事听着她感激的话也没什么反应,而是指着放在地上的三层食盒说话。
小丫头才吃了一口饼子,也没咽下去就含糊不清地应声:“好嘞。”
“你知道是哪位夫人么,你就应好?”
唐初笑了笑,“宋夫人嘛,奴婢知道的。”
第88章 雨后
那位宋夫人么, 她是知道的。
去年就见人过来住着了,也不让人见,神秘的很。听见过的人说, 宋夫人长得温温柔柔的,就是总是板着脸, 没什么表情,让人也不敢主动搭话。
经常只待在自己的屋子里面, 饭食都是让他们这些伺候人的下人去送的,和住在北边的那位大老爷是一样的。
不过北边的大老爷是经常出来的, 出来的目的地只有一个, 那就是宋夫人的居所。两人一个住北边,一个住南边,短短几月的时间, 春风楼里的人没谁不知道这两位。
不过都不敢随意议论这二人,沈妈妈说过了,这是两名贵人,都不能得罪的。不然招惹了贵人, 春风楼都能被一夜之间被覆灭哩。
唐初几大口就将饼子给吃完了, 随意地擦了擦嘴巴, 就将放在地上稳稳当当的食盒提了起来, “王管事,我这就去了。”
王管事:“记得不要多言, 将食盒交给了宋夫人你就离开。”唐初瞧着机灵,也不知道靠不靠得住, 不过就送一顿饭而已, 应当不会发生什么。
她还得去处理一些更重要的事情, 看了一眼唐初离去的背影, 就直接收了回来,转身也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唐初身子骨偏向于瘦弱,提着这三层累着的食盒,走路还颇为不稳,也不知炖了什么好东西给贵人,这么重。
春风楼的后院地上只有一部分是石板路,其他位置是纯土地,被雨水浸泡过的泥土一踩上去就黏在了鞋底上。
唐初走在这样的路上,面上的神情逐渐不耐烦,这是她攒了好久工钱才买的新布鞋,才穿了一两天不到,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