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的马车给林家让了道,韩淮闭上眼睛等,却突然听到一声阴阳怪气的道谢:“多谢韩兄弟让路!”
从车窗帘透过来的,韩淮脸色一变,身伸手就将窗帘掀开了,探出头去看情况,但那林家马车已经背对着他离开了,他什么都没能瞧见。
街道两旁的百姓,议论纷纷。
“没想到小韩大人这般宽厚,竟然给林小将军让道。”
“嗨,这算什么,两人是好友,让个车道而已。”
“谁说的,两人早就掰了!这小韩大人让道啊,肯定是因为韩丞相离开了,韩家大不如从前咯!”
“胡说什么呢?小韩大人可是朝中重臣,那里不如前了?!前些日子还娶了郑家姑娘!”
韩淮缩回了脑袋,车身重新动了起来,他皱着眉,问道:“方才是谁坐在马车上?”
马夫:“林小将军。”
“可还有其他人?”
“小人不知,车窗那只有林小将军露了脸。”
韩淮无言,他竟然给林归凡那厮让了车道,心里一下子烦躁了起来。书也看不下去,带着燥意的声音问道:“还有多久能到?”
“回禀少爷,快了,不到一盏茶就能到煦和楼了。”因为隔着车帘,韩淮的声音传进马夫耳朵的时候情绪就被削减了,回复的声音不卑不吭。
韩淮重新闭上眼睛,头靠在车厢壁上,回想着那一封来自宫中的信。
有些意外,信中内容只有寥寥数语,约他到煦和楼详谈。
那便见见。
煦和楼。
茶馆二楼。
韩淮从下车一直到走到搂上都有人将目光投注到他的身上,大多带着探究。他习惯了这些视线,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步子没停,朝着目的地去了。
等候在房门口的小二见他过来,帮他掀开了门帘,请他进去,脸上挂着笑:“爷,里边请。”
甫一进去,韩淮的视线就凝在了站在窗边的女子身上,只见其穿着一身星蓝色襦裙,臂弯搭着雪纱,墨色的长发垂在腰际,发髻之间用云山蓝色的发带缠绕着,发尾垂着深蓝吊坠。
像是澄净,透彻,让人眼前一亮,心中的燥意都被一扫而空,
他踏入这间包厢后,女子转过了身,清秀的眉眼间带着矜贵,神情淡淡,见他来了,只颔首:“坐。”
韩淮此刻只觉得自己被当头打了一闷棍,见到眼前人后,全身血液都在叫嚣,想要将人揽到怀里,欺辱一番。破坏掉她那一副高高在上的做派,明明只是当了几年皇后,就已经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是吧?尽管心里如此想着,他还是坐下了,目光带着他自己都察觉不出的痴,盯着人目不转睛。
任毓本想直接说正事,就注意到韩淮露出一副奇怪的眼神,她蹙着眉,都没跟着落座:“你,这般看着我作甚?”
“怎么、看不得?”韩淮用舌尖抵了抵上齿,恍然醒了神,虽是这般说着,还是收回了肆意打量的视线。
屋内除了她和韩淮就没有其他人了,但是选的包厢是三面都有帘子的,一处是门帘,另外两处就是相连的包间,这般布局,方便店小二上茶,更重要的是,方便听下边的说书。
在这样的包间里面若是声音大一些,隔壁都能听见谈话声。这个位置,她特地选的。耳边除了韩淮的声音,还能听到旁的,激动富有感情的说书声,旁边隔间的叫好声。
处于这样的环境,任毓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全,更何况,她还带了一些防身药物。面对韩淮,她总是要准备些东西的。
见他收回了视线,任毓按下心中的不满,将韩淮旁边的椅子拉开,特地挪了一点位置,这才落座:“我找你过来是为了红棉的事情。”
韩淮听着耳边充斥着的杂音,皱了皱眉,闻言:“什么事?”
这是在装傻?
任毓说道:“你莫要再让人去为难她,她是不会为你做事的。”红棉尽管什么都没说,但是她思来想去,除了韩淮还能够有谁做这些亏心事?
红棉家里面没出事,那就只能是认识的朋友出了事。
原本在丞相府,红棉的人缘比她好,或许是谁倒霉地被韩淮抓到了手里,想要红棉替他办事。
韩淮冷笑一声,眉宇间阴郁,他冷声道:“红棉是谁我都不知道,你就在这平白无故地诬陷我。任毓,你不会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吧?”
任毓挑了挑眉,她一向很少动怒,韩淮就是撒谎精,之前的名声都是假的,她才不信。至于韩淮的话……她还以为韩淮怎么都会察觉到忠勇侯府对他的态度不对,去调查清楚她的身份呢,怎么觉得他有些蠢呢?
这些刺激不到她,任毓淡声道,“没有忘记。”说着给倒了一杯茶,袖子往上掖了掖,皓月一般的手臂露出一截,让韩淮忍不住瞥了好几眼。
“你也不必挖苦我,实话实说可以吗?红棉她从未得罪过你,请您高抬贵手放过她罢。”她将茶递给了韩淮,半晌,韩淮没有接,她就将茶杯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