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酩:“……”
该死的接风宴,谁灌的曲泠酒!
第71章
曲泠醉酒,吐过后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不得已,陆酩只好将他抱起送去了客房。
客房外早已安排了下人收拾妥当,他们到时,候在门口的下人一见自家庄主抱着新入庄的客人都吓了一跳,陆酩性子冷淡持重,庄中上下敬畏有加,几时见过他和一个外人这样这样亲近。
陆酩扫了二人一眼,吩咐道:“去备热水。”
下人不敢多看,当即应了声是就退了下去。
曲泠喝多了不闹,陆酩让他坐在床边,两只手就抱着床头,歪歪地趴着。陆酩看着,忍不住伸手掐了掐他的脸颊,逗猫儿似的,曲泠晃着脑袋想推开他的手,含糊不清地道:“别闹。”
陆酩顿了顿,不退反近,勾着曲泠的下颌,道:“这等酒量也敢和人喝酒?”
曲泠嘟哝了一声,陆酩没听清,也不在意,任他躲着自己的手,偏要去闹曲泠。直到曲泠烦了,猛地抓住陆酩的手一口咬了下去,口中还骂道:“陆酩你烦不烦!”
陆酩冷不丁地被他咬了个正着,疼得抽了口气,可看着曲泠,又笑了出来,“醉鬼。”
曲泠咬了人,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松了口,直愣愣地盯着陆酩的手背上的牙印。
陆酩道:“你咬的。”
曲泠瞥他一眼,说:“你欠。”
陆酩笑了笑,突然,门外响起下人的叩门声,“庄主,水来了。”
陆酩随口嗯了声,慢吞吞地抽回手,拿袖子挡着了牙印,对曲泠道:“沐浴了再睡。”
曲泠噢了声,却干巴巴地坐着,他看着陆酩安排下人将水倒入浴桶,又着他们去拿新衣,不知是不是酒意上头,亦或月上树梢,竟让曲泠眼睛发酸,眼前都似蒙了层水雾。
陆酩一回头,看见的就是曲泠泛红的眼睛,他愣了下,屏退了下人,道:“哭什么?”
曲泠用力眨了眨眼睛,瓮声瓮气道:“谁哭了?”
陆酩不言,伸手摸了摸他的眼睛,曲泠臊得慌,拍开他的手就往屏风边的浴桶里去。陆酩看着他的背影,想着曲泠眼里的水光,想,喝醉了,好也不好。
隔着山水屏风,陆酩没有跟上去,安安静静地听着屏风另一侧曲泠脱去外裳,进入浴桶激起的水声。
过了一会儿,曲泠道:“陆庄主,你不走,难道想和我洗鸳鸯浴?”
陆酩眉梢一挑,道:“君有所请,安敢不从?”
曲泠沉默须臾,一抔水花甩上屏风,扯了嗓子就喊:“夭寿了!陆大庄主耍流氓了!”
陆酩:“……”
他道:“你喊吧,再喊两嗓子,明日陆家庄都能准备办喜事了。”
曲泠顿时哑了声儿,过了一会儿,道:“办什么喜事,谁和你办?”
陆酩笑了笑,过了几息,轻声道:“我等你沐浴好了就走。”
曲泠舀了一掌的水泼在脸上,靠着浴桶,禁不住偏头看向屏风里映出的身影,却没有再说话。
第72章
阮时迁穿了身白色衣裳,眉眼清润,衬着那张雪也似的秀气面庞,颇有几分江南风韵,在一众武夫里显得分外扎眼。
他在替陆酩看诊。
曲泠是陪着陆酩一起来的,陆霆也在,二人趴在栏杆边喂鱼,远远地看着湖心亭里的陆酩和阮时迁。
曲泠握着一把饵料,道:“这个阮大夫什么来头,看诊还不让人看?”
陆霆说:“阮时迁出身杏林世家,祖上都是大夫,你别看阮时迁娘们唧唧事儿多,医术可是江湖首屈一指。”
曲泠哼笑了一声,“他自己都一副病秧子的样子,怎么不先给自己治治?”
陆霆撒了把鱼料,看着水中争相攒动的游鱼,道:“阮家人命都不长。”
曲泠问道:“为什么?”
陆霆道:“阮家人都是医痴,疯子,拿自己的身体试药,这么造,肉体凡胎哪里禁得住?他爹就是这么没的,阮时迁比起他爹,有过之而无不及。”
曲泠想了想,评价道:“真狠。”
陆霆哼哼唧唧道:“不然我能见了他就躲?”
曲泠笑道:“他怎么你了?”
陆霆扬了扬下巴,道:“我堂堂陆家庄的二庄主,他能怎么着我?”
曲泠懒得揭破他,又看向湖心亭中的陆酩,忍不住想起昨天晚上的事,耳根都红了,心思却有些复杂。他喝多了,昨夜种种直到今早清醒才想起,曲泠出身欢场,虚情假意俨然如同家常便饭。
在此前十几年里,虚情也好,假意也罢,他无不是不动声色中占据主动权,立于不败之地。可和陆酩在一起就不知怎么了,兴许是离开了春日宴,就失了那点警惕心,以至于步步沦陷。
傻了的云州他喜欢,恢复记忆的陆酩他怎么会不喜欢,可喜欢之余,又有几分忐忑不安。
曲泠怕一败涂地,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