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恩一听就意识到问题所在了,立即问:“册子呢?!”
“没有了。”余沙无比懊恼,“当时在朗歌的时候就没找到,只有一版朗歌话的版本。”
说着,余沙就找出了空白的纸页,把那本朗歌话的版本默了出来,又把它用中原话翻译了出来。
司恩拿过一看,半天,还是一头雾水:“这……看着就是许多歌谣啊。”
余沙当然知道,所以他当时也没多当回事。
又陷入了僵局,这时候,谢景榕也拿过了这个歌谣看,忽然,他咦了一声。
司恩和余沙立刻扭头去看他。
谢景榕突然被注意,有点紧张,但他还是把话说完了:“啊,这个,宫中藏书里,有一本写的和这个很像的。好像是以前的哪位妃子留下来的。我……我平时没什么事,就一直在泾阳宫里看书,见过这一本。”
司恩和余沙一下凑了过来,谢景榕一下紧张地不行,忙摆手:“我,我不是很确定,我记得那歌谣的用词,好像和这一份不太一样。”
这就对了!
司恩和余沙立刻给谢景榕递了纸笔,让他把那本册子默了下来。
谢景榕默完,余沙等人把这一份,和刚才的那一份两两对比来看,终于从那些被刻意更改的字词里窥见了,墨书废了诸多手段,隐藏在重重文字之中的内容。
这内容分为上下两篇。
上篇,是写给谢品澜的祭文。
下篇,是从鼎和三年到崇宁一年,这十一年间的,漓江一代东南的大事索引。
“草……”司恩看着那祭文双手发抖:“……真不愧是墨先生,什么叫惊才绝艳啊……草……”
余沙看着那些大事索引才更是佩服,墨书太神了,她不光研究整理过东南一带所有的县志和民间的记录。还对后续朝廷的改写和抹除点出了其矛盾之处。把这份索引和那些文书记录做对比,虽不见太多细节,但是谢品澜其人在东南一带的言行功绩,已经可见大致轮廓。
日头已经彻底升了起来。
司恩在营帐中,最后整理了一些自己的衣服。手边放着的箱屉里,是鉴安之乱的真相,和谢品澜的一生。
“走。”她对余沙说,“我们去让她们流芳千古吧。”
第二百零六章
“她居然来了。”
定州的城门上,余望陵看着带着一个木箱出席的司恩,多少还是真的有些意外的。
“墨书的事都没有让她放弃,看来这位关王魅力颇大啊。”
他侧过头,看着身边的沐窈。此刻她正从城上望城下的擂台。司恩一席绘了水墨的袍子,从不远处的军营款款走来,像一缕天边的云。
“能胜吗?”余望陵又说,这一次是对着身边的项飞白。
项飞白回答:“已安排所有定州城中的有名望的儒生,应该……十拿九稳。”
余望陵点点头,说:“那就,且看吧”
辩史从正午开始。
司恩端坐在擂台的一端,极目望去,对面是浩瀚如沿海的人群。当然,他们并不是每一个都会上台来与她争辩,但很显然,她的一言一行,都会被这些人品评,质疑,甚至驳斥,歪曲。
但是她发现她内心毫无怯意。
理不辩不明,她何惧之有。
——
“你不去么。”
擂台下,乔装了一下的谢景榕问余沙,他作为提供了重要资料的关键人,被余沙热情地邀请一起来看热闹。而前一刻还热情邀请别人的余沙,此时正靠着前来充当护卫的关澜打瞌睡。
“不去。”余沙因为太困了说话都很含混,“我已经太有名了,不好抢她风头。”
谢景榕:……
确实,被天下通缉的杀人魔星,那可不是太有名了。
关澜改改姿势,让余沙睡得舒服一点。谢景榕看着他们,不禁莞尔。
他觉得余沙没说实话。
今日之后,谢品澜和关净月以及作为撰文者的墨书,必然名扬天下。
既如此,何妨再锦上添花,再多一个司恩呢?
被谢景榕用那种,我懂,你就是舍己为人的眼神看了一会儿的余沙,非常肉麻地醒了过来。
他伸手捏了一把谢景榕的脸,说:“你真不用想太多。”
“我不是让给她,我是不如她。”余沙非常有自知之明,“你这样想对司恩很失礼。”
谢景榕的表情瞬间变得很惭愧,开始反省自己的错误。
他这样实在是太好玩了,余沙看着都来劲,心想翟谡这货命真的挺好啊。
关澜把他又伸出去捏谢景榕的爪子抓了回来,开口:“不要玩了,开始了。”
擂台正中,论辩开始了。
后来,余沙想起这一天,觉得其实还是有遗憾的。
他们应该把在风波谷沉迷于为平民百姓作曲的旬二带过来,肯定能从司恩此时的风姿里获得不少的灵感,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