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忠尧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阴暗潮湿的洞窟,而他最忠心的属下斛律飞,正昏迷不醒地躺在自己身边。
我这是怎么了?
霍忠尧的大脑飞快地运转起来,陆陆续续地想起了一些前因后果。
前不久,姜家被朝廷给一窝端了,斛律飞对姜府的老仆一番刑讯逼供,最终得到的结果是一张也不知是真是假的藏宝图。
霍忠尧立即将此事上报了朝廷,然后很快收到了上头的回复——找出宝藏,清点后如数上交朝廷。
收到命令之后的霍忠尧自然是义不容辞。虽然藏宝图是真是假还不好说,但即便是空跑一趟,也总好过被有心人捷足先登,瓜分掉这些本该属于大虞国百姓的民脂民膏。
霍忠尧不敢耽搁,亲率斛律飞等手下乘船出海,来到了浮于东海之上的一座孤岛。孤岛上有一座山,根据藏宝图所示,藏宝的地点就位于山中的某处。
霍忠尧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他依稀记得自己走进了一条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窟。可越往里走,他越是觉得胸闷气短,直到脚下突然一软,像是一脚踩空似的,整个人猝不及防地垂直下坠。
再然后,他便来到了这里。
霍忠尧扶着脑袋坐直起身,四下环顾,见周围亮着幽暗的烛光,洞窟里并非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在岩石缝隙之间,长着一些他从未见过的奇异植物,像是蔓藤似的攀附在岩壁上,看上去五颜六色,诡异绮丽。
不知为何,霍忠尧只觉得四肢酸软,浑身发热。他连忙晃了晃身旁之人。
“阿飞,阿飞,你醒醒……”
这样唤了几声,斛律飞才缓缓睁开眼睛。
“将军……这是哪儿……?”
悠悠转醒的斛律飞同样对自己现在的处境困惑不解,他挣扎着爬起来,从他略微吃力迟缓的动作来看,他似乎也和霍忠尧一样使不上力。
“我也不清楚状况,多半是中了机关。”
话音未落,两人背后便传来了一阵阴恻恻的笑声。
两人一惊,不约而同地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人影赫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那人身穿一袭冷酷干练的黑底金纹劲装,乌发如瀑般垂落。脸上的人皮面具在这阴暗潮湿的洞窟的衬托下更显得不寒而栗。
“欢迎两位大驾光临,本人在此恭候已久。”
斛律飞想也不想,立马挺身而出,将霍忠尧护在身后。
“你是什么人?”霍忠尧试着提了提气,警惕地盯着来者,“是你布下的陷阱?”
来人从喉咙里挤出干笑:“你猜?”
霍忠尧暗中试了几次,发现自己竟连提劲运气都做不到,于是强自镇定心神,沉声道:“这是姜家的藏宝之地,你和姜崇是什么关系?”
黑衣人冷笑道:“错。”然后伸出两根手指,“再猜,你们还有两次机会。”
斛律飞低声道:“莫非你是淮陵王的人?”
黑衣人摇头:“还是错。”
霍忠尧更加不解了:“既不是姜家,又不是淮陵王?难道是皇……”
黑衣人哈哈大笑,摇摇手指道:“可惜啊可惜,都错了,看来只有大刑伺候了呢。”
说着,黑衣人从腰间抽出一条长约三尺,裹着锋利鳞片的九节鞭。扬手一鞭啪地将空气撕裂,弥漫在洞窟中的细微尘埃也跟着应声起舞。
光从这一鞭就能感觉得出来,黑衣人武力绝不在霍忠尧与斛律飞之下。就算他们两个以正常状态应战,恐怕都未必是眼前此人的对手。更不要说眼下他手脚疲软,无法发力。
眼下的局面,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听天由命。
眼见那黑衣人长鞭直直冲自己身上而来,霍忠尧心一横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长鞭抽打肉体之声响起时,疼痛并未如约而至。原来斛律飞眼疾手快地紧紧抱住自己,用后背硬生生接下了黑衣人的这一鞭。
“阿飞!”
霍忠尧大惊失色,手攀上斛律飞的背脊,摸了一手黏糊糊的鲜血。
斛律飞咬着牙:“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将军……“
“阿飞……”霍忠尧不禁眼眶一热。这一鞭虽然落在了斛律飞身上,但是却比抽在他自己身上还要疼上千百倍。
“真是令人感动的主仆之情……”
话音刚落,斛律飞就被黑衣人一脚踹开,径直地飞到一边,重重地撞在墙上,哇地吐了一口血出来。
霍忠尧怒火腾地从脚底窜上心头,即使明知不是对手,他依然奋力挥出一拳,冲着黑衣人的面门招呼而去。只可惜拳头还没到,就被对方轻而易举地钳住手臂一拧。
嘎吱一声脆响,霍忠尧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地惨叫,单膝跪倒在黑衣人面前。
“霍将军,你们如今都已经身中催情草之毒,就别做无谓的挣扎了。”
“催情……草??”霍忠尧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没错,没想到吧?”黑衣人从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