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泰九年,新帝发动政变,从独揽大权长达九年之久的摄政王手中夺取权力,重掌朝政。
淮陵王被安上了个谋逆的罪名,一时间势如山倒,在一群忠心耿耿的死士簇拥下仓皇出逃。一路上,淮陵王的人马遭到了朝廷军锲而不舍地追杀。淮陵王的项上人头成为价值连城的香饽饽,一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生性多疑的淮陵王渐渐开始变得不相信任何人,他甚至觉得自己身边的这群死士看自己的眼神都有如饿狼一般。
一日,他率领仅存的十几名死士,躲进了一座深山。在穿过一个布满了各种机关的隧洞时,他身边的人死的死,伤的伤。最后成功到达出口的,只有他一个。
而出现在他眼前的,是桃花流水,草木葱郁。几十间屋舍高低错落地分布于阡陌纵横之间。淮陵王正寻思着这是哪儿,只见前方迎面走来一位樵夫。淮陵王向那人打了声招呼,可是对方却像是对他视而不见一样,面无表情地从他身旁走过。
淮陵王心下狐疑,又往前走了几步。
他沿着石阶一路向上,大概是刚刚下过雨,脚下的泥土略微湿润。按理来说,这种时候的山路是最不好走的,一不小心就容易打滑。但不可思议的是,淮陵王感觉自己身轻如燕,一路踏着轻飘飘的步伐,毫不费劲地就来到了山顶。
站在此处极目远眺,只见苍山如海,月似银钩。淮陵王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否来到了传说中的世外桃源。
忽然间耳边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
那琴声不急不缓,如同清泉自幽谷而来。淮陵王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白衣男子悠然闲坐于竹影深处,信手抚琴。一名素衣劲装男子手持一壶酒,横卧在一块岩石之上。
起初淮陵王觉得这两个人看上去有些眼熟,略一思索才恍然大悟。白衣男子名叫叶雪舟,劲装男子名叫斛律飞,他们都是当年霍忠尧身边的亲信。
只见那斛律飞仰头将酒一饮而尽,豪气地将酒壶一扔,飞身跃下岩石,拔出背后长剑。
淮陵王一惊,以为斛律飞要对自己动手,谁知斛律飞却冲着他微微一笑:“怎么,将军也睡不着?”
与他在山下遇到的樵夫一样,斛律飞同样对淮陵王的存在视而不见,也并非在与他说话。他透过淮陵王,眼里看着的却是他身后的某个人。
淮陵王猛地一转身,只见一男子宽衣博带,衣袂翩翩地立于月光之下。不是霍忠尧又能是谁。
“长夜漫漫,孤枕难眠。”霍忠尧右手一抬,“要不要来过两招?”
斛律飞会心一笑:“求之不得!”
霍忠尧唇角轻扬,飞身而起,挟着剑风直逼斛律飞而来。叶雪舟的琴声也随之急转直下,紧张的节奏中尽是快意恩仇的潇洒与畅快。
叶雪舟手指灵活而飞快地在琴弦上舞动,月色下两个影子如同一对轻灵的燕子随着琴声起舞,刀光剑影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杀气,反而你来我往,默契十足。
一曲终了之时,霍忠尧收剑回鞘,往后一躺倒在草地上,畅怀笑道:“月下美人,酒中剑影,人生快事莫过如此!快哉,快哉!”
“雪舟先生的琴声也是一绝。”斛律飞向叶雪舟投去敬佩有加的眼神,“只要一听到雪舟先生的琴声,我就觉得心无杂念,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能为两位分忧,雪舟幸甚至哉。”叶雪舟指尖轻扬,莞尔一笑。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有说有笑。淮陵王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幕,一时间心情复杂。
想当初自己野心勃勃,为了笼络霍忠尧不惜将他囚禁在身边。可是哪怕受尽百般凌辱,霍忠尧依然铁了心地不愿与他为伍。后来,淮陵王几乎将整个南齐翻了个底朝天,却也没有霍忠尧的音信。霍忠尧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彻彻底底地消失在他的面前。
现如今,自己壮志未酬却大势已去,成了一只无处可依的丧家之犬。谁料到竟在走投无路之时,再次与这位苦苦寻找了多年的故人重逢,这真是何等的讽刺!
可是见到了又如何?霍忠尧不但与过去一样,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反而与两位知己朝夕相对,过着琴箫和鸣,潇洒快意的生活。两相对比,更显得当初那个执着于权力与欲望的自己既可笑,又可怜。
然而这一切都还算不了什么,最令他难以忍受的,是眼前的这三个人竟然有着不足为外人道的亲密关系。
不知是谁的提议,三人聊着聊着,气氛就渐渐地旖旎起来。与叶雪舟交颈缠吻的同时,霍忠尧还将斛律飞的阳根握在掌心。霍忠尧的衣衫不知不觉中被扒了个精光,胸前两颗肉粒被斛律飞含在唇间,百般逗弄。
没有人对这样的行为抱有异议,仿佛这么做天经地义。
很快,三人的行为就变本加厉起来。月光之下,霍忠尧压抑着颤抖的嗓音,涨得通红的欲望顶端正不断溢出透明的汁水。这位在战场上意气风发的将军如今正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没有一丝赘肉的修长双腿朝着他面前的斛律飞大大分开。而叶雪舟则与他呈颠鸾倒凤的姿势,埋首于他的双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