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他二话没说,立刻上前去查看她。
老夫人有些不高兴,“能有什么事?怕我给她吃了!”
陆昝明这才注意到老夫人,接过穆瑶手里的轮椅,声音不轻不淡道,“您怎么来了?”
“哼,我怎么来了,我要是不来,死了怎么还有脸去底下见你爷爷。”
陆昝明沉默了片刻,继续推着她往里走。
“律师呢?”
陆昝明:“在里面。”
“你先推我进去,穆瑶就呆在外面。”
陆昝明安抚地看了她一眼,“您有什么事情就当着我们的面说,她也不是外人。”
老夫人垂着厚重的眼袋,冷冷地扫视,“怎么,现在我连简单的一句话都吩咐不了她了?”
穆瑶不想让陆昝明为难,“老夫人有话要单独跟你说,我在外面等你。”
陆昝明这才算了,他身形十分高大,步履平稳,推起轮椅来走的也快。
“慢点儿,还没穆瑶推得好。”
陆昝明放慢脚步,长长的走廊上,祖孙俩相顾无话,陷入寂静。
直到老夫人重重地叹了口气,“你小时候很乖顺,相反商琮性子不稳,十分叛逆。”
“怎么长大了,换成你这么忤逆。”
陆昝明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推着轮椅,过了半晌,他才回了一句,“奶奶,这辈子我也就忤逆过您这一次。”
祖孙俩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的聊过天,这句久违的称呼,也让老夫人久久地陷入沉默。
关老夫人中年丧偶,四十多岁时便一个人撑着陆家,她那时精心培养陆昝明的父亲,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精力,她那时对陆昝明父亲谈的上无所不应的宠爱,但是最后的结果却令她十分失望。
所以当初在下一辈选任陆家继承人时,她才会选择跟陆父性格完全不同的陆昝明。
为了更好的培养他,关悦见几乎从来没让他享受过所谓的亲情伦理,以至于“奶奶”这个称呼,她也是不允许叫的。
唯独一年只能叫两次,一次是年关贺岁,一次是她的生日。
后来陆昝明打大了,几乎好几年都不会叫一次,尤其祖孙俩因为出国的事情产生不小的隔阂,陆昝明便彻底斩断了心里对她的亲情。
想到这里,关悦见有些后悔,却又觉得值得。
她给陆家培养了最合格的继承人,这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只是有的时候想起来,总是会让人觉得遗憾和唏嘘。
律师团队的人在会议室里拟协议,老夫人进来时,初稿已经出来了。
赵律师见到她,立刻变得恭敬客气,“老夫人,您怎么来了?”
关老太太语气听不出什么感情,“赵律师,听说你背着我接了一个我们陆家大单。”
赵律师两腿战战,额头上的冷汗几乎要顺着眼泪淌下来。
“老夫人您严重,为陆家父亲是我的工作,没有背着您这一说。”
老夫人从鼻子里冷冷地哼出一声,“谅你也不敢,东西呢,拿给我看看。”
赵律师觑了陆昝明一眼,点头后,他恭敬地把协议拿过来。
“你们都先出去。”陆昝明吩咐道。
会议室里很快空出了一片,关老太太拿起眼睛,一点点开始看协议,直到脸色愈加发白,最后甚至连手指都控制不住开始抖动。
最后连那几张薄薄的几页纸都握不住了。
看完后,她颤颤巍巍地攥紧手心,闭上眼,随后双目通红狠厉地睁开,“陆昝明,你这是要逼死我!”
陆昝明表情始终淡淡的,他语气平稳,“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写的这份夫妻财产约定书,就是想逼死我!”
陆昝明没有否认,“我不过是拿您威胁我的,也威胁您一次罢了。”
老夫人让他娶商宛,无非是担心她死后,陆氏集团的股权会被分割出去,到时落在外人手里。
而陆昝明写的这份协议书,无非是同样的,其人之道换其人自身。
只要他跟穆瑶离婚,他名下陆氏集团的股权都归她所有,这同样也是老夫人担心的结果,最终落在外人手里。
“好好好,很好,陆昝明,你真是我的好孙子,我把你教的太好了!”
老夫人连说几句话,顿时有些上不来气,随行的凡叔立刻上前,打开氧气喷罐。
顺了好几下,才将就缓了口气上来。
激动的情绪过后,老夫人便浑身泄力一般,瘫坐在轮椅上,肉眼可见变得更加沧暮。
隔了许久,两人都没再说话。
老夫人最后还想再劝,“你就没想过,就算我同意你们在一起,万一她对你居心不良,签完协议后,就跟你离婚,你怎么办?”
“昝明,那时候你可是一无所有了呀!”
“我知道。”
这三个字像把闪电一样,狠狠地把老夫人劈重。
“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