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腾得趴在地上:“奴婢,没病,不需要看御医。”
楚晴转身喊来侍卫,速派一个御医过来。
小蝶面色发黄,目光直愣愣盯着石墙。石墙刷过白灰,浸透雨水的洗涤,墙角处绿苔遍布。
“不好,按住她。”楚晴轻飘飘丢下一句话。两个侍卫从后面压住想撞墙的小蝶。
她拼命挣扎,宛若惊弓之鸟。
楚晴望着她道:“我在等你一个解释。”
小蝶没有说话,眼泪流淌下来,没有发出一丝悲鸣。她绝望,无助,不再挣扎,像一只被人捏在手心的蝴蝶。
御膳房的人伸长脑袋,想看屋外的情形。一个御厨驱赶她们回去,继续烧火做饭。
这个御厨,也是刚刚想跟楚晴行礼的御厨。他长得很胖,脸上总是挂着笑容,姓代,在宫里二十多年。
代御厨圆溜溜地跑过来,笑问道:“公主,小蝶是出什么事吗?”
“她很好。” 楚晴微笑道,留意到这人眼光闪动,余光一直在看小蝶。
“公主说笑,小蝶在流着眼泪呢。”
“她确实很好,你该忙你自己的事。”楚晴言辞冰冷,气场令人退却。代御厨讪讪地离开。
御医来,替小蝶把脉,叹口气,喜脉。侍卫跟着御医去药房拿药。
“谁的孩子?”楚晴低声审视着小蝶,眼神扫过御膳房。御膳房仍然有人张望,代御厨的胖身影很明显。
小蝶望着她:“公主,你杀奴婢吧。”
宫女怀孕,兹事体大,大则龙胎,上位为妃,小则孽种,赶出宫外。宫女投奔父母,常常不堪有辱家风骂名,在家苦楚自/杀。
“你告诉我实情,我可以保你不死。”
小蝶不语,又流起眼泪。
楚晴又道:“你最好相信我。”
“你可以放过我的孩子吗?”小蝶问道。
楚晴冷笑,说道:“你们带她到天牢,好好审问她。”
天牢,关重刑犯的监狱。入天牢者,几乎无人活着走出来。小蝶脸色发白,枯萎地没有颜色,嘴唇挤出一句话:“我说。”
楚晴带她到僻静处,问原委。三个月前,代御厨趁机得到小蝶的身子。她不敢告诉其他人,还被代御厨胁迫。自上月起,她顺从代御厨,常常来御膳房私会。
本月初,她发现自己怀孕,惶惶不安。昨天,皇后召她到云影殿,以孩子要挟她,要她在晴月殿放火。皇后承诺她,只要她纵火成功,三天后,会火速安排她出宫,给一些银两生活。若是不从,她会被活活打死。小蝶惊怕,不想害死公主,只烧了一处墙角。
楚晴深吸一口气。皇后性子毒辣,再次想要她死。幸好,昨晚她没入睡,逃过一劫。
小蝶战战兢兢望着她:“公主,你可以救我和孩子吗?奴婢不想死,不想害公主。”
“你觉得呢?”
“请公主救救奴婢。”小蝶再次追问道。
楚晴又道:“皇后有给你什么凭证吗?”
“没有。”小蝶道。
楚晴叹口气。小蝶还做着能出宫的美梦,这一时半会儿,皇后会处心积虑杀死小蝶。
如果她想要皇上相信,皇后是幕后黑手,必须要有物证。不然的话,整个后宫的人,都会成为皇后的人证。
这水,深着呢。
晴月殿纵火案,有基本的眉目。楚晴将小蝶交给安公公保护,离开皇宫,去找沈佑帮忙。沈佑聪明,会给她一些好的意见。暖玉在宫里,佯装成自己,应付皇后。
暖玉怨念道:“陆状元冰雪聪明,又是朝廷中人,找他更为妥当。”安公公跟她说过,陆夜少年英才,又是状元,比沈佑更有前途。
暖玉已经知道沈公子不可能娶公主,心里打定主意,给陆状元创造机会。现在,陆夜是七品翰林编修,呆在翰林院跟书堆打交道。公主随时能去见他。
楚晴笑笑:“陆夜什么时候收买你?”
“奴婢没有被他收买,这是实话实说。”暖玉道。
当日,陆夜金榜题名,曾跟楚晴言之凿凿,要娶温寒烟。暖玉不在场。楚晴暗叹,这是一场可以避免的误会。
“公主,奴婢难道说得有错吗?”暖玉坚持道。
“你听好,我和陆状元,绝无可能。”
暖玉一脸茫然,陆叶多好的苗子,公主为何要放弃!
楚晴想想,不妨带上暖玉,省得她在宫里给自己添麻烦。
二人走在宫道上,远远地看到温寒烟以及身后两个丫鬟。温寒烟也看到她,转身走向左边的路。楚晴瞄一眼暖玉:“暖玉,去喊住她。”
暖玉应声后,一阵小跑,来到温寒烟前。
温寒烟冷不防的看到暖玉挡住去路,脸色如阴雨里的乌云,说:“你好大的胆子,挡在宫道上干嘛?”
暖玉冷声道:“温姑娘,你见到公主,故意绕开路,不拜见行礼,才是好大的胆子。”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