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晴收好信,转身走向后殿的荷花池。她刚走两步,回头向暖玉说:“我一个人待一会儿,你吩咐好人,切莫让人接近。”
荷塘里,水面波光粼粼,倒映着青草柳树。四下安静,唯有风吹落叶的声音。
写信者是陆夜。他希望楚晴能撮合他和温寒烟。
楚晴感到头大。她不是月老,回到书房,在回信提到温寒烟希望自己能撮合她和沈将军。
随后,回信转交给暖玉。
一连几天,她的心思扑在户部里,散衙后,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接近沈蒙。
这天,庆王楚行一派人送来请柬,生日宴,八月二十八日。楚晴瞧着大红的请柬,微微一笑。长袖善舞如皇后,宾客里会有沈蒙。这是个很好的时机。
八月二十八,庆王府。
楚晴穿着一袭淡紫色长裙,花纹素雅,领口袖口处金线勾勒,整体看上去,华丽富贵。她有一张俊俏的小脸,不施粉黛,却是眉目流动间,媚意自成。
楚行一站在大门口,宾客如云。他远远看到她从马车上款款下来,亭亭玉立,身后有十个宫女。她宛若是夏日里的荷花,挺立在水中央。
“大哥。”楚晴笑着向他打招呼道。
“请。”
楚晴答应一声,小碎步跑到楚行一前。楚晴身后跟着的十个宫女,手里都有一个木盒,木盒大小不一,外形精致。
“这是我一点心意。”楚晴解释道,眼神湿漉漉的,看起来特别陈恳。
最大的木盒里,放有一棵千年人参。千年人参外形黄色,块茎肥大,没有多余外伤,绝对称得上好人参。人参卖得贵,是药铺里的常客。然而,像这样的人参,是人参中的极品。即使是花钱,也不一定能买到,运气也占很大的原因。
楚行一眼神越过木盒,看向楚晴身影。
红墙黑瓦,檐牙高啄。楚晴踏步入屋,举目四望,四处都是大小官吏。沈蒙身材高大,模样俊秀,尤为显眼。他在花厅里,站着和人说话。
越过台阶,进入深院,来到花厅。
楚晴刚跨过门槛,花厅里,众人纷纷转过头来。楚晴朝沈蒙笑笑,沈蒙走到她跟前,说句:公主。
“将军,我们在廊下走走。”两人并排,走在廊下,走向僻静处。
秋色里,清风吹过木窗,台阶上的疏影交错。
沈蒙打量着公主容貌,暗道怪不得二弟会迷恋她。他好奇道:“传闻,公主和大皇子关系闹不和,今日之见,胡说八道。”
楚晴浅笑:“流言蜚语,从来不缺。”
“公主找我,所为何事?”沈蒙止步,认真问道。沈蒙征战沙场,性子粗犷。
楚晴说道:“温姑娘的事,皇后和她想要一个说法。”
“原来是她?”沈蒙又道,“我曾喜欢过她。现在,我已经不迷恋她啦。”
楚晴说道:“发生什么事?”
“我征战沙场,发现人的生命如此脆弱,没有必要执着于一个人身上。”沈蒙哈哈一笑。
楚晴哑然,原来他决心做个浪子。温寒烟是皇后的侄女,嫁给他为妻,会对他严加管制。
假山里,传来人咳嗽的声音。两人心下一惊,走过去,看到楚行一扶着石头,用手捂嘴。
楚行一自幼聪慧,为人有礼,被无数人看好,是君主之选。他从六岁时心痛至昏厥,太医们也束手无策,不知是何怪病,只说要静养。他年数渐长,这怪病也未回缓,约莫一年心痛一次,痛得脸色发白,大汗淋漓。
“我身体不舒服。”楚行一迅速将手帕放回到袖中。
楚晴眼尖,看到手帕上沾有血迹。
沈蒙道:“王爷身体可好?要不要找御医来。”
“确实。”楚晴也说道。
“不碍事,”楚行一摇摇头,“宴席即将开始,我们回前厅。”
三人步入前厅。大部分人已经坐上木桌上。
楚晴在人群中,看到陆夜的身影。陆夜被安置的位置很好。
她稍加思索,想通来龙去脉。陆夜孤身一人从蜀地来,身家清白。
既然朱太傅有意栽培他,太子不如笼络好陆夜。
陆夜跟人换位,坐在楚晴的身边。
庆王生日宴,菜肴丰富,有葱烧海参,清汤燕菜,糖醋鲤鱼,清蒸加吉鱼等等。
楚晴和陆夜说说笑笑。
户部给陆夜准备一所宅邸,他已经搬进去住,不再借住在温家。
楚晴连连恭喜他。
“温姑娘的事。”陆夜苦笑道。
凉风阵阵,夜色迷离,薄薄的雾气烟笼这一条长街。从河两岸望去,整个都城都沐浴在明亮的灯笼中。
陆夜的眼眸,如飘荡的灯笼,明灭不一。
楚晴悄声告诉他,沈将军不再喜欢温寒烟。
陆夜喜上心头。
宴散,宾客归。如楚晴所料,庆王特别留下陆夜,相谈。
东市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