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川这时却是放开了叶昭,起身径直走向柳惜音,“你要好好待昭哥哥,方才,“银川回望叶昭一眼,“昭哥哥为了你剔除了龙骨,此刻已和凡人无异,方才我只是用内丹护住了他的心脉,既然你是,你是他,未来的妻子,那便由你来照顾他。”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出溯宸殿。
吃力地唤来坐骑洛衡鸟,便离开了这个令她伤心之地。
……
柳惜音看着银川远去的背影,忆起前世几人之间的纠葛,不觉一叹。
“阿昭,你没事吧。”柳惜音扶起面色不佳的叶昭,垫起羽枕,让叶昭靠在其上,“阿昭,你受苦了。”
叶昭却是摇头。
“甯儿,父王那边,就拜托了。”叶昭示意叶甯去案几处拿自己写好的文书。
叶甯看了一眼叶昭和惜音二人,“既然是哥哥选择的路,那甯儿便祝哥哥和嫂嫂幸福,父王那里就交给我吧。”
“嫂嫂,告辞。”
柳惜音福身送叶甯离开,便急忙查看叶昭的伤势,“阿昭,你这是?”
“惜音,别哭,以后我不再是南斗星君了,没有人可以分开我们了。”叶昭轻轻拭去柳惜音眼角的泪痕,“出来时和家里说了吗,这几日我怕是无法动弹了,就劳烦你了。”
“还是去昭惜堂吧,在天界待久了怕是南斗君的身子受不住。”司命胡青从听琴那里听见叶昭自除龙骨的事,又看见银川公主驾着洛衡鸟离开未央宫,一日之间发生的事太多了。
“可我和惜音尚未成亲,如此,恐怕不妥吧。”
“无事,这是阿昭为惜音而伤的,再说我们已然定亲,这没什么不妥的。”
阿昭,前世今生惜音又何曾惧怕过他人言语?
“惜音小姐,南斗君说的是,这样,我便施个障眼法,送个人偶去代替惜音小姐,如此也去昭惜堂照顾南斗君。”
叶昭听得胡青一声声的“南斗君“,“司命多谢你了,只是我此时已不是南斗君了,便唤我叶昭吧。”
“好,叶昭,我先去柳府。”
“有劳了。”叶昭微微起身还礼。
“司命大人,君上如何了?”听琴见柳惜音在内,也不便进去,其实她很想看看柳惜音是何方人物,竟惹得叶昭放弃南斗君之位?甘心做一个要经历生老病死,死后还要堕入轮回的凡人?
“银川公主用内丹保住了南斗君最后一丝神力。”
胡青说完便架起云朵往崑仑山清河镇柳府方向驶去。
听琴也换了一副镇静的面容,既然君上已然同凡人无异,那自己必然是要跟随的,凡界何等凶险,自然不能放君上一人独行。
几经周折,叶昭终于和柳惜音来到了昭惜堂。
柳惜音日日衣不解带地照顾叶昭,美人相伴叶昭的伤自然好的很快,只是还不能下床行走,柳惜音就给叶昭念一些诗词解闷,这一世叶昭的文学修养竟是远胜于前世做将军的时候,毕竟也曾是东海的太子,也曾在神界受过当今的天权帝的亲自教导,日日读书,熟习方略,日积月累,学养自然丰厚。
一日天气尚好,柳惜音便唤来听琴帮忙,二人一同将叶昭搀扶进了庭院中,那处有海棠的地方。
柳惜音的伏羲琴早些时候已经悄悄派人从柳府送来了,今日阳光充足却不燥热,的确适合抚琴。
轻拢慢捻抹复挑,叶昭微微卧在榻上,听着柳惜音抚琴,思绪飘到了遥远的从前,那一幕幕或欢乐或伤痛的过往,好在经历了漫长的等待,眼前人依旧对自己不离不弃。
叶昭便想着再与柳惜音合奏一曲,双手聚起神力,打算变出自己的玉笛,聚力许久却是白费力气。
“阿昭。”柳惜音余光看见叶昭的模样,不觉心中一痛,缓缓走到叶昭面前。
“惜音,现在我是不是很没用。”
柳惜音将叶昭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哄着叶昭,“阿昭,惜音相信你会好起来的,你等等我。”
胡青日前带着叶昭的玄灏剑来了昭惜堂,嘱咐柳惜音一定不要让叶昭荒废了武艺。
“阿昭,这是司命送来的。”
叶昭看着多日不见的蛟龙剑,原本想着原本失去神力的自己不可能再驾驭起蛟龙剑,蛟龙剑竟是在叶昭挨到剑柄之时便已然化为一把小巧玲珑的剑缩在指尖,毕竟是跟了自己数万年的神器。
蛟龙剑一事让叶昭重拾信心,前世自己不也是凡人,还是靠自己闻鸡起舞、枕戈达旦,跟着父兄勤学苦练,如此,也终成一方大将,既然蛟龙剑还认自己,既然踏雪也主动前来,相信很快就可以适应凡人的生活。
岁月就这样静静流淌着,阴雨天叶昭还是在屋内静养着,柳惜音在一旁轻声细语地讲着故事;待到日子晴好,叶昭便从袖口中变出蛟龙剑,在漫天飘落的海棠树下舞剑,柳惜音则在一旁一脸恬静地看着,就像小时候一样,待到叶昭收剑,惜音便用手中的素帕给叶昭拭去汗水,这岁月静好的模样就是听琴见了也不忍打扰,就这样远远地看着他,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