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面渐渐抬起,清澈的眸子看清了这一个偏僻的农家小道,建筑华美,曲径通幽,四周花团锦簇。
刚下过一阵暴雨,蔚蓝的绣球花瓣打落了一地,雨水刷洗飘摇着绣球,因人的经过而再次轻摇起来。
习伴晴接到了于琳芳的电话:“如果你不想萧准出事,就过来和我见一面!”
她的心头一紧:“你把萧准怎么了?”
于琳芳得意洋洋说:“你不会还不知道萧山现在是萧氏的掌权人吧,萧准新创立的向晴公司招纳的项目,无一例外地被萧氏截胡了。刚刚创立的公司就要破产了,萧准现在很不好过吧。”
“如果你不想看到这个局面,来见我。”
习伴晴:“地址。”
两人约定好了单枪匹马赴约。
她步入这一偏僻的地处,人迹罕至,她来之前查过了这一块地早属于家,是他们的私人地盘。
习伴晴渐行渐近,看见一处花团锦簇的咖啡馆,她收起伞面靠在门口,推门响动的风铃声。
咖啡屋内背对着一个身影,她缓缓转过身来,可以看见她脸上岁月的痕迹,淡淡的年龄感遮掩不了她的风韵犹存。
这是习伴晴第一次见于琳芳,她虽然面容姣好,却给人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像是被吸干了元气一般。
于琳芳举止很优雅,眼下却是疲倦,于家在星阑城可是元首般风光的家族,想来对她的举止有一定的约束,才让她举手投足不失风韵。
“习小姐请坐。”两人落座,于琳芳递上一杯咖啡,“习小姐是识得大局爱家庭的人,对于这次案件的情况,孰轻孰重应该很明了。”
习伴晴见她这一副明明是威胁人出来,却是一副端着的模样,也不客气地回答:“不明白。”
于琳芳低头笑起来:“萧准的公司是刚刚成立的,胳膊扭不过大腿,以卵击石,没有好下场,你就打算这么看着萧准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公司被萧氏玩弄在鼓掌之中,毁于一旦吗?”
习伴晴双手抱胸,身子懒懒地往座椅上靠:“那你想让我怎么办?”
习伴晴耳边的针孔耳麦传出了警告的声音:“语气不要那么猖狂,记得你是被威胁的,表现出害怕的样子,记得你现在手上没有筹码,不是在和她谈判,你处于弱势,被压着的一方。”
咖啡屋的一举一动都在警察的控制下,习伴晴的耳边装上了监听器,时时刻刻传递讯息,警察会告诉她每一步,让她套出于琳芳的一举一动。
于琳芳悠哉得喝了一口咖啡:“去和警方自首,说是你杀了林以石。”
习伴晴谨遵警方的提示,说了一句:“我好怕哦。”
习伴晴的语气破有种挑衅的意味,埋伏的警察摸摸抹了一把冷汗:“真的不适合当演员。”
她听着监听器里警察传来的评价,不由扯了扯嘴角,散漫道:“为什么想要我认罪干嘛?难不成你是这次凶杀案的杀人凶手?想让我顶替你的罪名?”
于琳芳的目光乱瞥,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不是我!”
习伴晴看见她的反应就知道萧准猜对了,于琳芳才是这个案件的突破口。
“她已经慌了,这时候是她心里防线最弱的时候,套她的话。”
习伴晴的指腹滑过咖啡的杯壁,闲散道:“紧张干嘛?我总不能不明不白地认凶杀案的凶手吧。”
于琳芳的视线始终不敢对上她的眼睛:“我不紧张,你应该知道林以石和我丈夫之间的关系吧。只是那些警察频繁地打扰了我们夫妻生活,我只是想给这件事一个结局罢了。”
那头传来熟悉地几近失控的吼叫:“伴晴,别喝!”
习伴晴的手指一顿,她早就听过警察的嘱咐,减少触碰,不要吃任何食物。
但她不知道,萧准怎么会在。
“我知道。”习伴晴一语双关回答,勺子搅动着咖啡,“不三不四的关系上不了台面,在公司都要装不认识。”
耳机那边已经吵开了:“那么大声干嘛?万一她被你吓到暴露了怎么办。”
传来了掌掴撕扯的声音,已经起了纠纷和争执。
耳麦传来遥远的一句嘶喊:“让她回来!哪怕一辈子抓不到凶手,我不在乎!但我不允许你们让我的妻子以身试险!”
她在那一刹耳朵热了起来。
那边吵得不可开交,而咖啡屋这边却像岁月静好。
两人像是在描述稀松平常的话题,气氛随意而紧张,于琳芳笑说:“混这一圈的男人总要惹点腥,不然怎么站得住脚?”
“不会是萧山和你说的吧,这种鬼话也就你信。”习伴晴轻声笑起来,“萧准可乖了,他不偷腥,不暴力,体贴,无微不至,他站不住脚吗?”
习伴晴的声音温和坚定,她不止是对于琳芳说话。
耳麦那边的争执声音缓缓停下来了,就连拉扯打斗的声音都小了。
许久之后,椅子和地板摩擦的声响,窸窣耳麦传来低沉一声:“伴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