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角度,倒是刚好够许平忧看见他的发旋。
费行云大概有一些强迫症,发根处也是新染的金色,却依旧发质极佳,令人嫉恨。这让她忽然想起许多陈年往事,譬如高中他刚刚转学回来的时候,被班主任亲自押去剪发……
她想着想着,到底没忍住大着胆子伸手,小心翼翼地用食指掠过眼前的发梢。
费行云从容不迫,一面检查着最终版的曲子,一边懒洋洋地朝她这边垂过脑袋,任人宰割。
“手感怎么样?”
“很好。”
他要这么问,许平忧就认真答,答完又笑,实话实说道:“好吧,其实我想到的是高中那会儿,你骗老师说头发颜色是天生的……”
……而且说完就被押送去改头换面,结果是长年形象早熟的少年颓丧地坐在食堂里,看起来心不在焉,食不下咽,可爱得过分。
费行云右手还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左手干脆挂在她的膝盖处,垫着下巴慢慢地听,“那是老师做事严谨。”他打了个呵欠,也没觉得丢脸,反而大大方方地继续,漫不经心,“就是理发店的Tony技术不太过硬,我就回去自己又动了手,剪成了个四不像……”
夏日炎炎,他本来就嫌这样的头发长度偏麻烦,转头一时兴起道:“试试?”
许平忧“啊?”了一声,反应过来他指的什么,有些惊讶:“我吗?”
他总是好像有各种各样的事情让她‘试试’。
夜深了,费行云敲下播放键,吉他声便开始静静地流淌。
趁着直起身坐稳当,供人任意操作之前,他借机转身咬掉她叉子上的半块西瓜,却因为刚刚吃过硬糖,尝不出甜味儿,心里失望,十分顺从地等在原处。
对于一个长年累月有造型需求的演员来说,要找打理头发的工具也很好找。
许平忧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
她本来就做事细心,在梳妆台处找到工具,把人招呼过去坐下,接着用剪刀专心致志地比划操作半天,成品不说有多出众,至少还算能看。
费行云这回耐心老实地等到舌尖没味儿,才拆了颗糖扔进嘴里,借着许平忧手里的镜子对头发略作打量。
长度合适,竟然还有点层次,刚好露出他灰棕的眼睛。
她还很有操作经验,用刷子细心地刷去他脸上的碎发,反复端详,这才正式收工。
许平忧长舒一口气,伸手一摊,正经道:“这位先生,办卡还是现结?”
吉他声还在慢慢地走。
费行云思索片刻,为难地说:“不能赊账吗?”
“不能。”
她眉目带笑,胸有成竹,还没来得直起身,被人却锁住手腕,跌落在大腿上——
费行云懒得跟人说好话,对任何人都不例外,她早该想得到的。酒店房间冷气开得很足,与人呆在一块儿却很热。许平忧习惯性地揽住他的肩头,却没等到预想中的热度,只觉得脖颈和锁骨处一凉。
“那就只能就用这个结账了……”
他在她耳边低低出声,声音渐沉。她疑惑地睁开眼,刚和人对上目光,低头注意到锁骨处的蝴蝶状坠饰,没来得及琢磨,立刻被扑面的热意打了个措手不及。
费行云太会看懂她的想法和节奏,也最乐得擅长欺负人。
……
许平忧很快开始后悔问他要账。
这家酒店临海,有面朝海岸的落地窗,视野当中没有任何建筑物的遮挡,她最喜欢这样的房间。
许平忧大口大口地喘气,晕乎当中,还努力惦记要跟豆豆打声招呼。
“……怎么还有空操心其他人啊。”
费行云的声音不太清晰,笑声发哑,清晰的是腰间的热,腹部被托住的力。
酒店除了落地窗,还有某些时候的必需品。
至少这一秒,许平忧开始不再喜欢落地窗。他要她人撑住床垫,还要隔一层纱,去看落地窗外的海。海有什么看的?她只觉得浑身黏腻,某一处更黏腻,头脑和思绪全都是乱成一片。
他一贯在这种时候有话可说,今天轮到说外面的风景,问她为什么这么怕热,做法上还要肆意妄为,一点不做控制。许平忧对这件事不再如最开始的时候那么生疏,却仍然不习惯听他低声提问,一听便耳朵发红,脸颊发热,浑身发软。她练了十几年的舞蹈,核心力量出众,肩背平直薄透,不该薄的地方却并不薄,便宜了有些人任意妄为,更连装作精力、体力不济都不能成行。
费行云什么都叫得出来,宝贝、小许老师、同学……她阻拦不了,只能趁着他来咬她,试图堵住他的唇/齿。可惜效果形同蚍蜉撼树,恰如以卵击石,低头间,还能看见垂下不停晃动的蝴蝶项链。直到终于得以躺下,许平忧去揽他的肩头,依旧不放弃最开始的想法,咬唇试图控制住声音,却被人用指尖强/硬地按住唇瓣,渐渐折磨得最后一丝清明的思绪也不剩。小腿无力地从面前人的肩头几次滑落,又被一把捞起来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