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怜月紧咬着牙穿过人群,瞧见了蜷缩在地上被众人俯视的谢卿杭,如一条丧家之犬。
荣怜月又恨又气,想杀了眼前人保全自己身为公主的名声,可又舍不得他的官职,若谢卿杭死了,那他手上的要职都要拱手让给别人,哥哥争夺太子的筹码又少了一个。
她曾经下定了决心要跟他和离,但为了让荣行远做上未来的皇位,她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夫妻两个表面上和睦恩爱,其实已经形同陌路,没有丝毫感情,只剩利益将二人捆绑在一起。
她俯视着谢卿杭,暗暗攥紧了拳头,转头对着窃窃私语的人群大声道:“驸马向来知礼,怎会犯下如此大错,焉知不是小七故意勾引我夫君。”
闻言,人群中沉默了一会。
有人低语冷笑,也有人不屑于看荣怜月演这一场闹剧,转身离开。
一个年岁稍大的夫人沉声道:“四公主为了维护驸马还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刚才七公主被带走的样子咱们都瞧见了,醉的路都走不稳了,哪儿还有力气去勾引旁人。”
立马就有人应和:“就是,四驸马既然做错了事就该认错受罚,四公主可千万不要包庇他啊。”
一人一句,唾沫星子都快要把人淹死了。
荣怜月自知理亏又心虚,无力招架,小声命令下人:“赶紧把他给我带走!”
夫妻两个逃似的离开了皇宫。
向来在人前趾高气昂的荣怜月脸都丢尽了,自己一世尊贵,众星捧月般活了十几年,竟然毁在了一个男人身上。
下人费了些力气将谢卿杭搬到马车上,荣怜月也坐进去。
借着从窗帘外透进来的光亮看他一张血肉模糊的脸,眼睛都被打的睁不开,嘴角还在往下滴血。原本秀如青竹的俊脸肿的连原本的模样都看不清了。
荣怜月愤恨的咬着牙,看着他实在觉得恶心,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又给了他两巴掌,啪啪两声,打的本就迷糊的谢卿杭疼的直叫唤。
她目瞪欲裂,低吼道:“你说你不喜欢她,你说你死都不想跟我和离,我给你留了脸面,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谢卿杭睁不开眼睛,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羞愤自责,恨不得当头撞死。
压抑的氛围笼罩在马车里。
另一旁,萧祈带浅浅回到了将军府。
明日便是上元节,下人们置办了许多漂亮的花灯暂时堆放在前院,等着明日挂起。
准备入宫参加宫宴前,二人还兴致冲冲的聊着明日要挂多少灯,要去长街灯会上逛一逛。进了一趟宫回来,便只剩下冷寂的沉默。
萧祈让内院准备了热水,晴妤和素雪伺候浅浅沐浴。
一个时辰后,萧祈端着厨房煮好的解酒汤走进主院,晴妤和素雪正从屋里退出来,看到萧祈后行礼:“见过大将军。”
萧祈抬头看了一眼窗户,明亮的屋里不见人影,问道:“公主还好吗?”
晴妤轻声道:“公主冷静了一些,只是还有些醉。”
素雪轻轻打开一个门缝:“我们已经收拾好了,请大将军进去陪公主坐一会吧。”
萧祈应了一声后推门进去,撩开纱帐,看到床上鼓起一个弧度。躲在被子里的少女听到声响,偷偷翻了个身,从被下露出一双眼睛看外头的人。
看到是萧祈,浅浅顿时心生委屈,从床上爬起来。
回来的路上,她一直在哭,直到刚刚泡过澡后,才总算放松下来。身上酒意未消,眼睛迷离着看向他,说话声都带着迷糊,“萧祈,对不起,我不该喝酒的……”
萧祈走过去,将解酒汤放在床边的小桌上,在她身旁坐下,沉声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都是他居心不轨,我一定他付出代价。”
床榻因为男人做上来的重量而微微下沉,浅浅往他身边靠过去,昏沉地半眯着眼睛,身子软软的靠在他胳膊上,小心翼翼的问:“萧祈……如果我刚刚被欺负了,你还要我吗?”
她和萧祈还没有成亲,却差点被谢卿杭给……她真的很害怕,如果她失去了清白,萧祈不要她了,那她该怎么办呢。
浅浅不太清醒,靠在男人胳膊上连支撑自己的力气都没有,脑袋沉沉的,好像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了。
萧祈抬手搂住她的后背,手掌紧紧抓住她的胳膊,心疼道:“我要,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要你。”
闻言,浅浅心脏一暖,紧绷在身体里的那股劲儿缓缓松开,放松着靠在了他的手臂上。
她知道,萧祈是不会骗她的。
“乖,把解酒汤喝了。”萧祈拿过解酒汤端到她面前,用勺子舀了送到她嘴边。
“嗯……”浅浅闭了下眼睛,懒懒的不爱动弹,他喂一下,她便张一次口,断断续续的把解酒汤喝了干净。
靠在身旁的身体那么温暖,朦胧醉着的浅浅下意识的抓紧了他的手臂不愿松开。
从前她是很能忍的,不管谁欺负她,她都能忍着委屈默默承受,因为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