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浅浅害羞着不敢承认,但萧祈还是一无一实将事情都同荣璟交代了。
“这么说,你是因为皇帝赐婚才答应下来。”荣璟端坐着看萧祈,颇有一番长辈见妹夫的做派。
被他盯着,萧祈莫名有些心虚,他一直把心思隐藏的很好,不希望自己的感情成为公主的负担,但他们已经有了婚约,而他想要辅佐的皇子又是浅浅的哥哥,于公于私,他都要得到荣璟的认可。
“并不只是因为赐婚,我对公主……”萧祈这辈子都没这么紧张过,沉了沉心,坚定道:“我心悦公主。”
荣璟站起身来,“她可知道你的心意?”
萧祈摇头,“我希望等到局势落定后,她能做一个自由洒脱的公主,可以和她喜欢的人在一起。”
男女之间的情爱玄妙难解,荣璟直接道:“若你们不是真心相爱,我会替你们解除婚约,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认真地去问一问浅浅的意思。”
若只顾自己闷头思考,不与对方沟通,只会走入歧路。
萧祈点点头:“我知道了。”
上元节结束后第二天,皇帝称病没有上朝,等着进入议事殿的大臣们议论纷纷,又是担心皇帝的身体,又是着急立储之事。
承乾宫中,皇帝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眼球浑浊,嘴巴一开一合,控制不住涎水从嘴角流下。
身体好重,头疼脑热,坐不起来也没有力气动弹,想闭上眼睛休息,外头却不住的传来朝臣们的高呼——
“皇上龙体康健,也该立储为日后考量。”
“三皇子才智过人,当得储君之位。”
“六皇子人品宽厚,又是靖朝嫡子,当立为太子,为皇上分忧。”
臣子们跪在外头声声逼迫,叫皇帝睡也睡不着,心烦意乱,怒道:“朕还没死呢,他们……咳咳”一句话没说完,便止不住咳嗽起来。
皇帝身体已经垮得形同枯槁,陪侍在身旁的却只有朱内官和淑贵妃。
坐在龙床边的淑贵妃嚎的比外头的还要响亮,“皇上,您现在养好身体为重,还是赶紧立了储君,将那些糟心的政务交给别人处置算了,臣妾也能好好陪陪您。”
皇帝厌烦的扭过头去,“妇人之见……”
瞧见他这般抗拒的态度,淑贵妃冷哼一声,不屑于在装乖卖巧,沉下脸色。
“臣妾不像您想的那么长远,都已经这么大年纪了还偏要攥着朝政不放,咱们的行远处理政务的本事也不比您差,您就不能放手让他替您分忧吗?”
是摆明了要让皇帝立她的儿子为太子。拿下来在脸上带了十几年戴面具,淑贵妃难得能喘一口气,做一回自己。
听了她的话,皇帝气的脸都憋红了,“你敢在朕面前说这种话!”
淑贵妃冷笑一声:“皇上想听什么话臣妾就说什么话,臣妾跟了您十几年,孩子都给您生了两个,您还有什么不满的吗?”
冷言冷语过后,还不忘娇软着劝一声:“行远是我们的孩子,处处都是好的,立他做了太子,皇上也能安享天年啊。”
皇帝总算明白了养在身边的宠妃是个深藏不露的蛇蝎心肠,自己喝了那么久的药,那一阵子纵欲过度,说不定也是她在背后安排指使……
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他曾经高高在上受万人敬仰,此刻却卧在小小一方龙榻上,让一个妃子指手画脚。
皇帝气不过,卯足了劲儿吼道:“来人,来人把她给我赶出去!”
唯一侍候在屋内的朱内官不为所动,甚至都没有抬眸去看一眼。
皇帝已经拼了全力去吼,发出的声音却嘶哑模糊,淑贵妃丝毫不怕,站起身来,端起了桌上的汤药。
“皇上,您就别费工夫了,现在您病了,是臣妾贴身侍疾,有什么事儿吩咐给臣妾去做就好了,您就安心躺着,旁的事儿就不用操心了。”
“你,你们!”九五至尊的皇帝感到了恐惧,看着她端着药碗硬塞到自己嘴边,他想闭紧嘴巴不让她得手。
淑贵妃熟练地捏紧了他的鼻子,快要窒息的皇帝本能地张开了嘴,将所有的药尽数吞了进去。
一碗药下去,皇帝脸上洒满了药液,苏绣的枕头上也被药液浸湿了一片,整个房间弥漫着苦涩的药味。
皇帝觉得喉咙好像被火灼烧,长大了嘴巴想要求救,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他被困在了这里。
不能走不能喊,像一具傀儡,被一个女人摆弄。
前半生的荣光,尽数葬送在今日。
外头朝臣们的进谏忽然停了下来,承乾宫外又来一人,站在众臣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他们。
朝臣们跪地高呼,“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只这一眼就瞧出这些臣子中有几个是自家的,又有几个是淑贵妃那边的。
她开口问:“诸位卿家跪在这里做什么?”
一人答:“皇上龙体欠安,不能早朝,前朝事务是一日不能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