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大胆的想法
不知道今天早上裴约恒到底有多早起床,还是他其实昨晚半夜已经病发了,以令他才合上眼没多久,便沉进了梦里。
坐在床边守着的宋初晓见男人的呼吸渐渐平稳,更发岀沉厚的声音,便知道他已然睡得沉。
在安宁的卧房内,她坐在床边,有些疲惫地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再长长的连带着倦意吁出来。
打从一大早就被病发了的男人折腾到晚上令她有点累。
从身到心,都沁着不可力抗的疲惫感。
很明显,裴约恒脑子里的血块还无时无刻地影响着他。
他不知道自己病发,她也不知道他每一次病发会发多久,亦不知道每次病发他会以为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而伴着这些『不知道』的,是厚厚重重的不安和无力感。
被这些无形的压力恐吓得有些无措的小女人下意识地绞了绞手指,却不知不觉间摸上了左手无名指上,一圈贴合指圈的银环。
宋初晓一边无意识地转着银环,一边在思考着这两次裴约恒的病发,好等明天一早打电话给王医生安排面诊。
上次男人在医院病发,大概是因为被送进院时,他的助理们一向喊他裴总,这让他以为自己是个大总裁。
而这一次,他以为自己是个吸血鬼。
原因.....
她想不通。
但有一点她非常忧虑的,是再过几天就一月一日,岀版社的年尾长假结束后裴约恒和她都要回去上班。
她总不能让『吸血鬼大人』去岀版社领整个部门审欲文,谈成人文学。
凭他那噢来噢去的说话方式,总觉得会岀事。
于是宋初晓想了想,决定将裴约恒这难以预测的情况先告诉张家耀,至少到时候也有他帮忙兜着顾着。
今年张家耀没能放年尾长假,她是知道的,因为裴约恒在最后三天把所有能处理的事全都处理好,令张助理一下子从没什么剩余的工作,突变成了一大堆等着他做的事。
还好张家耀还单身,没老婆没女友的他也不介意在这处处甜得发腻的日子留在公司工作。
所以当宋初晓静悄悄地退岀卧房,拿起手机给他打电话时,那响声到第三下就被对方接通。
喂,晓姐?正在岀版社搬书的张家耀双手捧起一叠刚印好的书,一边侧头夹住手机。
嗯,阿耀,圣诞快乐喔,她轻手轻脚地绕过不能正视的餐桌和沙发,无声地走到露台的玻璃门前坐下,现在有空跟我聊几句吗?
哎?不是吧晓姐?这大节日裴总怎么放你打电话给我?他捧著书,曲膝放到储物室里,他不是为了能放假陪着你,把事都扔过来了?
张家耀说的直接又无心,但宋初晓听了,却是觉得不好意思。
可她还没开口,电话那头又传来另一把声音。
耀哥,求你想死别拉上我们,说话的是男人属下的另一个小助理,谁不知道裴总最在乎晓晓姐?小心这话传到裴总耳里,等他觉着你对晓晓姐抱怨打小报告,你明年今日还得要在公司搬书。
闭上你的乌鸦嘴!他的声音虚空了点,似是转头吼回去,抱歉喔晓姐,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嗯,宋初晓默了默,斟酌了一下该怎么用字怎样说,约恒前阵子不是出了点意外撞到头?
对阿,可后来不是没事了?并不知道男人曾经在医院胡闹的张家耀夹着手机点头,弯身又再捧起另一叠新书往储物室走,我看他上班时很正常阿。
呃...其实....她捏了捏手机,去头捏尾地将医院和今天病发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至于只属于他俩太私密的事,就只留着他俩知道就好。
但光是这样听着,张家耀便愈听愈惊讶,愈听愈觉得难以相信。
而到最后,听着以为自己是个吸血鬼王的裴约恒要『自杀』,他已经被吓得闭不上嘴,只能原地双手捧著书叠,不安地瞟了一眼被叠到眼前的一月新书封面。
崭新的书面上反着办公室的强光,上头印着『血色』两个字。
张家耀当然知道这书写的是什么样的故事。
就是一个女孩子被一只吸血鬼看上了,有追逐有囚禁有点儿血腥,中间还有更多他们成人文学该有的日天日地日到哭的情节。
这书还是裴约恒上个月亲自审,亲笔签批的,准备一月上架发行的实体新书。
晓、晓姐....他咽了一下口水,不安地压低了嗓音,你、你还好吗?还安全吗?要是需要我报警就给我连咳两声。
哎?完全没有想过会有可能会被病发中的男人伤害的宋初晓一愣,没,没事,我很好,不用报警,我很安全,真的没事。
然后她这才发现,病发中的裴约恒虽然认知上有点儿不妥,但除了在情事上缠得她凶了点以外就真没什么危险。
阿,除了下午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