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张畔所料,潘螭在接到那封信之后,果然按捺不住了。
能躲得过皇帝搜查的团队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什么事情就能难为到他们的团队。在了解到潘螭对于苏流瑾的执念之后,跟在他身边的人立马开始调查跟苏流瑾相关的事情。
很快,从苏流瑾出生起,到她的突然转变,到此时坐上国师之位的过程,全部都摆在了盘吃的几案上。
顺带着的,还有一份关于温昀景的情报。
潘螭本来对于皇帝不怎么感兴趣。
温昀景放任这么多世家在京城之中随意扩张自己的势力,结党营私还视而不见,分明就是想要让这些世家自己保持着相对平衡。
先前苏流瑾的那些行为直接或间接导致不少世家倒闭,正是温昀景为了这京中势力不稳固而发愁的时候。
正值此时,苏流瑾冒了出来。
如此,可不就是刚好中了温昀景的意?
“这情报,本身不是应该送到宫里去么?”
对于桌上的那一堆纸张,潘螭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只是随意浏览了一遍跟皇帝相关的事情,便草草将那一沓纸都收了起来。
只不过,他那一双眸子中,却带着些许深沉。
苏流瑾送给徐文汉的这些关于温昀景的情报,句句属实。
不仅如此,有些连他的手下都打探不出来的消息,在苏流瑾这里也像是不要钱的东西一样,一个又一个往外吐露。仿佛这些东西只是说路边哪个小摊好吃,而不是可以根据这些情况直接抱住恒思最为贵重的那位的大腿。
“是这样不错,但听说,徐妃那里已经得到一份新的了。这一份情报特意送到主子手上,其中缘故不得不防啊!”
对于自己谋士这过于谨慎的思维,潘螭并不否认。
他抬手拿着毛笔在宣纸上随便画了几笔,却又烦躁地将整只笔扔到了砚台上,任由黑色的墨水将原本棕黄的笔杆染黑。
“无妨。”
潘螭抿唇,看向皇宫方向的眸中带着几分阴沉。
“宫中还有瑶姐在。”
此话一出,方才开口的人便立马住口了。
潘螭说得对,宫里还有潘瑶。不仅如此,潘螭既然这么说,一丝就是他此次进宫恐怕要打着探望潘瑶的名头。
也就是潘螭现在年纪还小,如若不然,便要依着外臣不得入后宫的理由,被拒之宫门外了。
“主子万事小心。”
知道潘螭有自己的计划,谋士也不多劝,自行隐去。
潘螭进宫的消息传到苏流瑾这里之时,潘螭本人早已在潘瑶面前笑吟吟坐着了。
苏流瑾怎么也没想到潘螭这么个先前一直藏着躲着的人此时竟然自己暴露出来,即便他进宫时候用的是潘池的名号,但青云楼的探子毕竟还是有点能耐的,自然能觉察到他们二人之间的不对。
只不过,这消息,却并没能传到温昀景那里。
在温昀景心中,潘瑶那里只是去了 一个曾经被拐卖的弟弟罢了,不值得多给予注意。
然,潘妃宫中现如今却是剑拔弩张。
“你到底想要怎样?”
潘瑶看着毫不顾忌身份,直接坐在主位上的潘螭,心中有些愤懑。她已经低三下四求着潘螭不要做伤害潘池的事情了,可潘螭依旧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让潘瑶有些心力交瘁。
潘螭本来不是这样的。
她也从没想过潘螭会变成这样。
自从苏流瑾将潘螭的伪装点破了之后,似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是不是如果没有国师,你就不会变成这样?”
潘瑶的语调之中带着哀泣,她甚至伸手想要拉住潘螭的衣袖,却被潘螭面无表情地躲了过去。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抛出一句让潘瑶绝望的话。
“瑶姐你想多了。”
潘螭眸中尽是寒意,“潘家养我何用,我心知肚明。国师提前为你们做了预警,你们应该感激国师才是,怎么反倒是还怪起国师了?”
潘螭这些话如同一根根银针一样狠狠扎在潘瑶心里,将她自顾自勾勒出来的幻想全盘打碎,不得不抬起头来看看这真实而又残酷的世界。
“小池陪你了那么长时间,难道你就舍得伤害小池么?”
潘瑶伤心欲绝,言语之中也带上了几分嘶哑。
她看向潘螭的眸子已经红了,眼眶中蓄着些许泪水,看起来好不令人心生怜惜。
只可惜,这怜惜不存在于潘螭心中。
“若是我不曾私下发展自己的势力,足以达到完全压制你们的地步,那么当你们想要举事将我推出去作为潘池的替身之时,难道会有些许犹豫?”
他不是心结于此的人。
但潘家人每每见到他就只有这么一个话题,即便他耐心再好,也不免会觉得厌烦。
对于潘螭的话,潘瑶无法反驳。
毕竟,潘螭没有一个字说的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