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歆然率先跑到了天台上,暖风扑面而来,随风般的自由包围了他,仿佛这所学校只有在这里才是能让人放松的。他张开双臂,闭着眼睛迎着风,“裴嘉年,快过来呀!”听不见靠近的脚步声,他只能这样喊道。
天台的插销上悬挂着不知道何时打开的锁头,裴嘉年听到少年的呼唤声,握成拳头的手指慢慢放松,最终还是取下那个锁头。多年的折磨,已经令他无法卸下防备。
他将锁头揣进校服裤子的口袋中,并没有提这件事,只是默默走过去,并排与冷静下来的小同桌坐在一起。
“天空真的很蓝。”应歆然叹了一口气,“啊——!”他将双手放在嘴边,“裴嘉年是最棒的!”德育楼不是教学楼,这个校区也没有什么人,甚至还能听到大大的回音。
“裴——裴——嘉——嘉——年——年——!最棒哒——哒——哒——!”
看着面前与回声斗智斗勇的少年,裴嘉年难得的展齿一笑。
“你笑了哎!”应歆然惊喜的看着对方,“你笑起来好好看的,应该多笑一笑!”
又来了,他的夸夸小同桌又上线了。裴嘉年第一次没有破坏兴致,继续加深了这个笑容。
“裴嘉年,你以后想做什么呀?”
“以后?”裴嘉年总觉得以后这个词对他太遥远了,但是却仍然配合着他的小同桌,“当兵。”这样眼睛里便都是国家,就不会再去计较小小的自己。也许那些丑恶和苦难,也会随之消散。
“哇!怪不得你还有肌肉!我相信你的!”应歆然眼睛弯弯,里面亮闪闪的好似布满星河。
裴嘉年在这一刹俨然沉溺在其中,他听着小同桌畅想未来,美好又有活力。
重重的落锁声打破了两人的宁静,“什么声音!”应歆然猛地将头转向天台处的铁门,只不过还需要站起来才能看清具体情况,“是风吹的吗?”
事情不妙。裴嘉年摸向了口袋内的锁头。他起身走进,果然,铁门的缝隙外是袁文光公鸭般的叫声。
“两个贱东西,真够恶心啊。温家小子,听说你每个月都出钱包养这个晦气玩意儿?怎么样男人的屁股好不好操?”袁文光的舅舅已经正常工作了,他们公司与应家有好几份合作,就这样他又可以搞事了。毕竟在商场上还是利益最重要,所以他相信即使搞了这个温然,应家也不会为了这么个小子主动毁了合约吧。
更何况......“这个天台可是怎么都不会有人来哦~不如你们表演一段野鸳鸯吧哈哈哈!”袁文光身后的小弟也是笑得一脸龌龊。
“你会有报应的!”应歆然从来没接触过这么粗鄙的语言,一时之间只能期望关大哥能想起来他们,让他求这个人是万万不可能的!他是给了裴嘉年一些钱,只不过是补课的报酬而已。
“嘴这么硬?”袁文光不以为意,他将一瓶没有文字的白色塑料瓶扔了进去,“你把这个吃了,就放你们出来。嘿嘿,你猜我从哪里搞来的药?”袁文光露出了像鬣狗一样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两人。
?!难道是关绍吗。他俩中计了!原来那张近在咫尺却又无法触碰的准考证只是第一环而已。
“不吃吗?那就等着明天再见好喽。啧,也不知道错过了选拔考试,是不是就要乖乖等高考了?”袁文光丝毫不慌,对面两个人现在在意的东西明显比他多,谁先认怂那就拭目以待了。
“无耻!”
“我吃。”
裴嘉年冷淡的声音盖住了应歆然情绪激动的咒骂声,“我吃,放他出去考试。”
“你吃?我还不想看呢?”袁文光用鼻子发出嗤声,仰着头眼珠向下去看这两个人,“我倒要看看你什么时候求情?”他仍然对上一次温然在教务处门口时的冷漠耿耿于怀。
应歆然攥紧的拳头紧了又松,他不仅保护不了裴嘉年,甚至保护不好自己。要不是他执意来天台,也不会再次中了计。是他的错,他不能给了裴嘉年希望又落空,“如果我吃了,那就要放我们出去。”
他弯下腰捡起地上的药瓶,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药,可还是将瓶盖拧开。将药片倒进手的刹那,应歆然突然有些嘲讽,一个没了应家身份的少爷,便如此被任意捉弄,也许就像妈妈说的那样,温室里的花朵,就应该生活在温室。
但也不是一无所得,他有了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
应歆然不敢去看裴嘉年,却没想到竟然被对方一把抢过,两粒药直接吞进了肚子中。
“嘿嘿!可真是一出好戏啊!可惜了,又不是让你吃的,恕我们这次无法履行承诺了。”袁文光练练拍手,指挥着身后的人拿出照相机,“这可是烈性春药,虽然是吃不死人,也会令人发狂哦。”他边说边调着摄像头角度,“好好享受吧。”
裴嘉年的脸顿时肉眼可见的发红,他倚靠在墙边将校服外套脱下,趁着下身还没有反应,拿着它盖住了下半身。“我没事。”他嘴角微扬安慰着应歆然。
门口的人仍在透着缝隙拍摄,甚至还有加油助威的,应歆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