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洗澡前傅珣短暂交代了这几日的来龙去脉。原来在陆荷阳离开以后,傅珣又帮助船员从下层的控制室救了几个人出来,然后在弃船之前,遇到一艘赶来救援的外国船只,但是他们赶着送货,所以只得先跟着去新加坡绕了一圈。过海关的时候,他已经上报了信息,但今天救援组在忙于打捞作业,可能太乱了导致消息没有及时递上来。
他联系不上陆荷阳,只好联系程东旭,要到地址,马不停蹄地就赶来了。
傅珣洗完澡出来,换了一身干净衣服,黑色衬衫袖子懒懒散散卷至肘处,衣摆也只折进去一半,头发更只擦了个半干,发尾将衣领又沾湿,他倒也不觉得难受,直到陆荷阳将他强行按坐在椅子上,取出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先在掌心试温度,然后移至发顶,傅珣发旋处的发一下被吹得散开,像是狂风袭击过的芦苇荡。陆荷阳将手指插进去,贴着温热的头皮,又梳理回来。
这时候,会觉得面前的男人挺乖,挺直着后背,任他搓弄。
再转到前面,被傅珣的膝盖抵住,站无处站,他伸直胳膊,想随便带着吹一吹,傅珣伸出手臂,将他往身上一扯,忽然就跨坐到他大腿上。
“这样吹,比较方便。”傅珣缩了缩脖子,被热风吹得眯住眼。
陆荷阳赶紧将风筒抬高,傅珣的眼尾被烫得有点泛红。他抬手抹了抹,有点气他胡作非为,又夹住他额前的发,有点用力,很快地摆动风筒。
碎发迅速被吹干,干燥地从指缝里溜过,洗发露的香气被热气熏得腾起。陆荷阳关了吹风机,脚在地上一踮,没站起来,傅珣隔着单薄的睡衣按住了他的胯骨。
“生我的气?”
陆荷阳别开眼神:“气你什么?气你自己去新加坡旅游不带我?”
傅珣又笑,爱极了他这幅口是心非的样子,贴过来亲他的鼻尖,然后又摘眼镜,吻他的眼睫。
傍晚的时候,陆荷阳陪着傅珣去救援指挥处登记了相关情况,然后联系程东旭帮忙办理临时身份证和购买第二日的返程机票。这个家伙一接到电话就高兴地想立即飞过来,陆荷阳怎么也劝不住,直到傅珣接过电话,问他:“傅乔羽在做什么?”
程东旭在电话那头愣了愣,仿佛说起这人挺败兴,语气也低下来:“好像在张罗明天上午的股东大会。”
趁着傅珣不在,召开股东大会,意思很明显。
“盯紧他。”傅珣说,此时他正和陆荷阳在去吃饭的路上,一辆车呼啸而过,发出刺耳的喇叭声。
“什么?”程东旭不知是没有听清还是没有理解。
“我说,别乱跑,盯着他。”傅珣又说一遍,“有什么动静告诉我,尤其注意他有没有订机票或者出国计划。”
程东旭重任在肩,终于不吵着要来津海市,信誓旦旦:“没问题珣哥,你放心,包在我身上。”
挂了电话,陆荷阳侧了侧头:“有什么计划?”
傅珣看着对面的红灯变绿,勾唇笑笑:“明天再说。”
右转的车没刹车,傅珣抬手拦了一下正要下斑马线的陆荷阳,再撤手时,手臂下垂,自然而然地牵住了陆荷阳的手。
“傅珣。”陆荷阳小声喊他,不动声色地拧了一下手腕,悄悄抬眸看了看身侧熙熙攘攘的路人,倒没有人异样地看过来。夕阳正映在对面高楼的玻璃上,轮廓清晰红灿灿的一团,天际线绵延着若有似无的玫瑰色,身边的男人和他一起逆着人潮向前。
陆荷阳的内心在这一瞬间升起柔软的感动。就好像世界之大,在这一刻,别人在为生活而奔波,只有他们在享受爱情。
“这里是津海,没人认识我们。”傅珣说着抬起掌根,五指从陆荷阳的指缝穿进去,扣得更紧,“不用紧张。”
傅珣带他去的是海边一处夜市,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后,整条街挂满了彩色的小灯,空气里弥漫着蒜末、孜然、辣椒面的味道,还有海鲜特有的鲜香味。
傅珣穿一件高领毛衣套衬衫,外罩一件深灰色夹克,挤在人群里,抢最新烤出来的一锅铁板鱿鱼。
好不容易挤出来,傅珣朝陆荷阳高高扬起手里的竹签,神采飞扬,像是向家长炫耀拿了小红花的小学生。可偏偏个子太高,一笑起来,在人群里英俊得扎眼。
陆荷阳哑然失笑,抱着汽水迎过去,走路又觉得慢,干脆小跑几步。
“差一点就让那几个刚放学的小崽子抢走了。”傅珣将签子塞进陆荷阳手里,把汽水换出来,“你先趁热吃。”
傅珣被炉子烤得太久,额上沁出汗,他仰头喝了一口汽水,喉结上下翻飞。等海风把汗意吹散了,再低头,陆荷阳还是没吃,只是看着他,眼底熠熠,五光十色。
“不想吃?”
“你记不记得,高中的时候,有一次春游,也吃过这个。”
傅珣仔细想了想,春游有印象,吃了什么记不清。
“我刚到嘉佑市一中没多久,全年级春游,我跟别人都不熟,自己一个人走在最后,你路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