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爱棠叹口气:“还没摇上号呢。”
程瞻又闷笑,“没事儿,一步步来。”
“但我也不懂车。”
程瞻很自然地说:“那我帮你挑?”
“要好看的。”
“好,给你挑好看的。预算多少?”
杨爱棠努力撑持起昏昏欲睡的脑子,“预算……三十万吧。”
“想不到你买车还挺舍得。”程瞻夸奖他。
“是不是太贵啦?”杨爱棠立刻说,“那就二十万。买车不用太好,但是得买啊,以后外婆来了,不能总让她坐地铁……所以买房也得有电梯才行,最好小区里还有花园,然后要离医院近点儿……等我有了车,就不用非得住公司旁边了……”
他噼里啪啦倒豆子似地提了许许多多的要求,好像把程瞻当房产中介——显然他这计划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程瞻认真地听着,竟还认真地提建议:“那要不住天坛边上?你看啊,老城区,氛围好,旁边好几家大医院,三不五时还可以进天坛公园里遛弯儿……”
杨爱棠初一想还觉得好,再一想又打他,“那你不如把我卖了吧!”程瞻便哈哈大笑着握住了他的手,又去亲他的额头。
杨爱棠停下来,不自在地扭了下身子,嘟囔:“你有没有好好听啊。”
“有啊。”程瞻一边亲着他一边说,“你要和外婆一起住,那我怎么办?”
杨爱棠呆住。
他这一呆,程瞻便又知道,他这计划,其实也没有那——么地周详。
但是不用着急,程瞻对自己说。看杨爱棠这呆滞的表情,显然已经把程瞻得寸进尺的疑问当做了不言自明的前提。
这一晚,杨爱棠很烦恼地睡着了。
自以为完美无缺的计划,忽然被戳破了一道小口子,他连做梦都是皱着脸的。程瞻关了灯,枕着脑袋安静地看了他半晌,杨爱棠轻轻细细的呼吸声好像在他心上挠痒痒。
过了很久,他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无声地走去客厅,打开了自己的工作电脑。
*
程瞻一夜未睡。
到清晨将近七点,他终于放下电脑,回到床上,被窝里暖烘烘的,杨爱棠却嫌他带来冷空气,一拧身睡到床边沿去,又被程瞻捞回来。
杨爱棠迷迷糊糊地咂巴一下嘴,便服了软。
他穿着程瞻的大了两个码的居家棉衬衣,领口扣子松开,程瞻低头往下瞧,米色的衣料衬着白皙的肌肤,睡着后的杨爱棠没有了一切口是心非的藩篱,像一个最乖的洋娃娃。
新的一年了,爱棠竟然躺在他的床上。
程瞻难以忍耐地又去吻他,嘴唇印着脖颈上那昨夜激情的红痕用力地吮了吮,再往下,一边解开衬衣的纽扣一边亲过爱棠的胸口。舔上人鱼线的时候,爱棠又似砧板上的鱼一般猛地挺了挺身,晨勃的硬物隔着睡裤抵上了程瞻的下巴。
程瞻抬起头,然而还没来得及有下一步动作,杨爱棠已经警惕地夹紧了腿。
“做什么?”杨爱棠眼睛且睁不开,只迷迷糊糊地问。
“没什么。”程瞻的手悄悄放在他的裤边,“你继续睡。”
杨爱棠膝盖一顶:“你不累吗?这才几点……”
眼看杨爱棠有爆发起床气的趋势,程瞻连忙爬上来蹭他的脸,“好好好,我不玩儿你。”手臂将他揽紧了以示安抚。
杨爱棠从鼻子里哼出几声舒服的呻吟。躺了片刻,缓过神来,他才发现程瞻真的没有睡。
他伸手去摸程瞻下巴颏上新生的胡茬,有些好奇。程瞻的须发不算重,几天才理一次,分开近一年,杨爱棠已快要忘记程瞻不修边幅时的模样。
程瞻安静地任他摸着,“还是吵着你了?”
杨爱棠摇摇头,带着鼻音发问:“你做什么去了?”
“想知道?”
杨爱棠皱起眉,“你还卖关子?”
程瞻笑起来,拿过床头柜上杨爱棠的手机塞给他。
杨爱棠一愣,“什么意思?你偷看我手机?”
程瞻愕然,“不是——你自己看。”
杨爱棠莫名其妙地解锁,便收到程瞻发来的消息,是一个APP的安装包。
杨爱棠脑门儿上顶着一千个问号,看向程瞻,程瞻的眼睛却愈加地发亮。他也不好意思再煞风景地多问,乖乖按指示去安装了。
等待加载界面是一只吐舌头的小柴犬,摇摇晃晃、扭来扭去地抬脚迈步,留下一个个小爪印。
加载完毕,屏幕上渐渐显现出一片灰黄色的地图。朦朦胧胧地看去,好像一片无垠的涌动的沙漠。
杨爱棠渐渐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是什么?”
程瞻说:“一个APP……”招来杨爱棠的一个看傻子的眼神后,他才挠挠头说,“一个游戏。”
游戏?
随着杨爱棠的动作,好像屏幕里的流沙也在左右晃动。他将地图放大了,看见五六条简单的环线和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