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总有一天要习惯没有江谨行的日子。
放学铃声响起,岑岳心不在焉地收拾了书包离开教室,一出门便撞上了一个人,他头也不抬地说了抱歉,但对方却始终挡着他的路不给他走,岑岳本来就心情不好,还遭到这样的挑衅,他正要抬头质问对方,视野里突然出现江谨行的脸,岑岳的怒火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瘪了下去。
“你……你怎么来了?”岑岳心虚地别开视线。
“外面雨太大了,我来接你回家。”江谨行侧身让走廊上其他学生过去。
“不用了,我妈肯定来接我了。”
“我跟她说过了,今晚我接你。”
岑岳还要推辞,江谨行却已经接过他的书包,朝楼梯口走去,岑岳只能跟上去。
教学楼下,狂风吹得人伞都打不住,不少学生干脆收了伞顶着书包冒雨冲了出去。
岑岳正犹豫着要不要打伞,身旁的江谨行却已经穿好了雨披,并敞开一个口对岑岳说:“进来。”
岑岳看着他抬手掀起的那个口,有些慌乱地说:“不不用了,我打伞就好。”
“会淋湿的,你感冒好了吗就敢淋雨?”江谨行皱眉看着岑岳,脸上没有半点笑容,样子有点凶。
岑岳咬牙钻进了江谨行的雨披,刚站好就被人搂紧了腰,岑岳吓得要躲,却被搂得更紧。
江谨行小声训他:“别乱动,快走。”
单人雨披就那么大,又闷又热,岑岳紧贴着江谨行跌跌撞撞往前走,全身都被他的气息包围,仿佛被圈进了江谨行的私人地盘。他几乎不能呼吸,可是他分不清这窒息感到底来自于不透气的塑料还是江谨行本人。
江谨行路过自行车棚的时候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岑岳提醒他:“我的自行车……”
“这么大的雨骑什么自行车。”
“那我们怎么回去?”
“我开车来的。”
“你会开车?”
“不可以吗?”
岑岳被江谨行的语气冲得一缩脑袋,他感觉江谨行今晚像变了一个人,一点不温柔,他说什么好像都会被怼,于是他不敢再说话了。
两人从人群中一路挤过,终于上了车,虽然有雨披遮挡,当两人的裤子和鞋子还是不可避免地淋湿了。
岑岳本来想坐后座的,被江谨行掐着腰扭送到了副驾驶。
车里有点闷热,江谨行发动车子开了空调,却没急着走,而是开始了对岑岳的审讯。
“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岑岳抱着书包低着头,声音小到几乎要被雨声盖过:“手机被我妈没收了。”
“这两天早上我晨跑都没看见你去上学,你在躲我?”
岑岳没想到这都被发现了,立刻头脑风暴找借口:“没有!我昨天值日,前天……前天把作业忘在教室了,得起早去补。”
“所以这两天不来问我问题,是没问题了呗?”
岑岳扣着书包拉链:“对。”
江谨行气笑了:“前脚才收了我的东西,后脚就把我甩了,岑岳你什么意思?”
“我收你什么东西了?”岑岳这次反驳地理直气壮。
江谨行扭头挑眉,满脸不可置信:“两本语文教辅,还有一瓶花露水,你敢说你没收?”
岑岳听得莫名其妙,回瞪他:“没有!你什么时候送了?”
江谨行气得把后视镜扭过去又扭过来,平复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问岑岳:“到底因为什么闹别扭,说实话。”
江谨行的语气很重,岑岳从来没见过江谨行这样跟他说话,心里有点害怕,但更多的是委屈,他不明白江谨行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原因,明明岑岳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NPC,当江谨行通过了这个关卡,就再也见不到岑岳,可他却偏偏要做出这样在意的态度,江谨行明明这么善解人意,为什么就不能理解一下岑岳的心情跳过这个话题呢?
岑岳被逼急了,语气也不好了:“我觉得不能占用你太多的时间,这样是不对的。”他恨恨地盯着书包上的小黄鸭挂件,那本来是他从江谨行那里要来的,可他现在只想把这个小东西扯下来扔到江谨行脸上。
江谨行扣着他的下巴让他跟自己对视:“谁跟你说的?你妈?”
岑岳一把挥开他的手,眉头皱得能打结:“不是,是我自己想的。”
江谨行看看自己的手,又看向岑岳:“为什么好端端的有这个想法?我之前说你烦是逗你的你知不知道?你来问问题根本不会打扰我,我不在乎这点时间。”
“你不在乎但你女朋友会在乎啊!”岑岳终于把这句话吼出来了,他瞪着江谨行,看着他惊讶的表情,畅快的同时又觉得痛苦难当。
江谨行一瞬间想通了所有,神色慢慢缓了下来,温柔和礼貌全回来了似的,他轻声问岑岳:“你那天是不是从窗台上看到我和一个女生出去了?”
岑岳低头没说话,整个人萎靡成了一只蘑菇。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