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夏星池立即露出一个怀疑的表情——先生,我怎么突然觉得你是故意的呢?
因为vip房间的病床格外宽,以至于连伸缩桌板都格外大了许多。
因此他干脆把所有饭菜全摆在了桌板上,又瞪大眼睛盯着黎乘渊,显然是不相信这人真喂。
没想到黎乘渊说话算话,先是夹起一口腾腾冒着热气的炒鸡蛋,细心吹凉后温和道:“来,张嘴。”
“啊——?”
夏星池的语调上扬,本来只是想表达一下疑惑,结果却直接被投喂进嘴里。
这本就是个相当暧昧的行为,何况两人竟是共用一双筷子,方才给黎乘渊上药时的奇怪气氛刚刚平息就骤然卷土重来。
“哎,那个,”夏星池只好尴尬道,“你用错筷子了吧......”
黎乘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淡淡道:“亲都亲了不止一次。”
不说还好,这话一说出口气氛就更奇怪了,夏星池窘迫低头,深情凝视着一块排骨而不敢再看黎乘渊。
吃到一半,又遇上护士小姐因为不放心夏星池学没学会换药而来查房。
没想到一开门就看到两人满是彩虹泡泡的喂饭画面,仿佛被狗粮拍了一脸,拍得她露出磕糖的笑意,飞快说了句“打扰了”就大步离开。
——又有能和好姐妹们一起磕糖的素材了。
留下更加窘迫的夏星池,只好狠狠去瞪黎乘渊。
好在即便如此也不影响小干饭人的食欲,甚至比平时多吃了一大碗,全是他家大猫投喂的。
。
夏家此刻正是冰火两重天。
夏平建正口水横飞的坐在客厅里打电话,显得兴高采烈:
“生日蛋糕一定要够大!对,嗯那就买最贵的,买那个十二层的,记得写上星池的名字!”
“不行,这酒店档次不够。黎先生要是也来参加的话可太怠慢他了。”
他向来大嗓门,声音几乎震天响,要穿云裂石似的传入夏喻的房间内。
夏喻咬牙捂住耳朵,不去想历年来明明都是应该给自己过生日,而哪里有夏星池这个野种的份。
短短时间内,夏喻已经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恐怕就连他那些疯狂的粉丝们再看到的话都未必能认得出他了。
因为长期睡眠不足而深重的黑眼圈,双眼布满血丝红的可怕,目光中满是怨毒和惊恐疯狂,整个人如吸了毒似的枯瘦憔悴。
经过这些天悬而未落的恐惧折磨,夏喻早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衰弱纤细的神经轻易就会被触动。
夏平建打电话的声音对他来说,宛如是钝刀子磋磨精神的酷刑,又如同指甲一下下刷着黑板让他头皮发麻。
夏喻忍无可忍,终于大步冲出房间,歇斯底里怒吼道:
“爸,难道你忘了我也过生日吗?向来不都是给我过生日吗?!”
“夏星池他就是个山沟里出来的野种!你怎么能——”
“啪!”话没说完,夏平建已经恶狠狠一巴掌抽在夏喻脸上!
夏喻顿时被打的耳边嗡嗡作响,脸上满是错愕又怨恨的表情。
夏平建以前从来都没有这么打过他,反倒是夏星池经常被这样打骂......现在一切怎么能反过来呢?!
夏平建已经挂了电话,震声道:“你最好摆清楚自己的身份,星池才是我亲儿子,你算什么东西!”
“凭什么!”
夏喻顾不上脸颊火辣辣的疼,大吼起来:“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就是因为他现在红火了、比我有价值了?”
说罢,不等夏平建回答,夏喻已兀自发疯似的笑起来——
从一开始就不该指望夏平建,这个人能因为养子优秀而偏心的苛待毒打亲生儿子,现在自然就能因为自己一无所有而变脸。
夏喻咬牙,又疯了似的大步冲回房间。
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自己的一切都被那个不该出现的野种给夺走了。
他打开微博,见网上依旧是对他的一片骂声,而为他说话的人已经越来越少。
他打给经纪公司的电话始终没人接听,显然时那群混蛋不敢招惹黎乘渊,因而彻底把他看做了弃子。
夏喻咬紧牙,他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手指疯狂而飞快的敲击着手机屏幕,编辑出一大片包含怨恨和不公的长文。
或许是因为坚定自己是正确的,他在写的过程中竟然莫名有了一种自己会被所有人同情和支持的诡异自信。
其中最让夏喻憎恨和不甘心的内容被他不知不觉中重复多次:
“明明我从生下来就是夏家少爷,这明明是我的人生!”
“从一开始夏星池就不该存在。凭什么骂我,明明他才是小偷,是他的出现偷走了我的人生!”
“如果没有他,黎乘渊一定会和我结婚,这是属于我的联姻啊!”
......
夏喻已经疯狂了,这条长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