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看着外头的天色越来越亮,戚柏云心里头仍旧有些耿耿于怀,被人强行破了身,到后面自己又忍不住破了防守,一下他不知到该如何,思来想去反正睡不着,戚柏云干脆抓着床架起身,只是一动这双腿之间传来的痛感,让他闭着眼呼出了口气。
最后还是强忍着起身,换了梁傅给他套的衣服,穿了件衬衫短袖,若不是每次下地里怕弄脏了仅有的几件体面衣服,就不会穿着长衫下地,许是梁傅把长衫看成了旗袍,又或者他的长发和模样,让他动了歹念。
打了盆洗脸水,洗完脸后编着辫子。如今这年代早就没人编辫子了,何况读书人最唾弃的就是迂腐,戚柏云上学的时候,特别是读大学的时候,他本就生着偏女像,如此还比一般女子更要好看,所以他没少被骂过,被骂不是男人,长了张狐狸精脸,还被说问着他是不是要‘复清’。戚柏云之前不是没给家里说过要剪了这辫,但家里不同意,母亲还说他要是剪了这辩,他前脚剪,后脚就跳黄浦江。戚柏云无奈,况且他这辫子,不是正清那样前面剃光,是整头头发都在,就仍由它长长再进行编辫,所以后头他就习惯了,这辩留着就留着吧,少不了块肉。
收拾妥当,关了门,就上了学堂。好在天色过早,外头没什么人,若是稍微有人此刻起个早来就会瞧见戚柏云一手撑着个棍子,腋下还夹着教科书,另一手扶着腰,姿势怪异的往学堂走去。
说是学堂其实是座观音庙,村里没有合适的地方,又没钱修建,戚柏云就求到了庙里,老住持人好,当即就答应了。观音庙已经有了大几百年的历史,可惜当时被日军毁了大半,村里的人是从各地逃过来的,戚柏云家也是,尽管村里穷但还是家家户户凑了钱尽最大限度的修整了这观音庙。这是戚柏云听他爸说的,他很小就生活在这了。
进到了观音庙的后院,戚柏云松开了扶腰的手开门。门刚推开,身后传来声音:“戚老师怎么今日来的这么早,您伤哪儿了?”是庙里的小和尚,也是跟着他的学生。
戚柏云尴尬的回了身,调了调姿势:“是慧清啊,我昨天去扯凤仙回来的时候,天黑望不清路,摔到了破下面的沟里。”
“我看着严重,都拄了拐杖,今日下了课,我叫师傅来看看。”慧清小和尚拖着扫帚就往戚柏云走来。
“不用,慧清你还是先把院打扫干净了,免得老住持过来检查你又得挨罚,耽误了课业,你又得挨我训。”戚柏云此话一出,慧清停了步子。
“好吧,那下了学,烦请老师等等我,我去师傅那里拿些药来。”慧清觉得戚老师说的对,住持一罚就是一个时辰起,万一被逮着了。他听了戚柏云的话,继续打扫后院。
戚柏云回身吁出一口气儿,撑着棍子就进了教室,说是教室其实是庙里的一间寮房改的,村子离最近的学校步行最快也得两个小时,而且学费也贵。虽是这繁华上海周边的村子,可离上海城开车也得两个小时,所以村子里的孩子都没读过读书,整个村子里就就出了他一个读书人。戚柏云也不知道,他父母生活拮据,又是逃过来的流民,怎么还有钱供他上了学堂,一上就上到大学。戚柏云问过,戚父只说,没逃之前是南京那边的一个小老板,虽然钱不多但供他喝点墨水还是有余。
桌子板凳都是各家各户自己凑的,当时听说戚柏云办学堂,学费又还收的便宜,村里人高兴的不得了,都全力配合戚柏云的教育工作。
天大亮,学生们都来齐后,戚柏云开始了课程,他拿的是印刷好的书,学生们拿的是他照着原书抄的书,没办法书太贵,只有这样才更经济一点。
今日是周日,周末戚柏云只上半天课,之前本来是全天休息的,可那些孩子的家长都忙着干活,没时间管,大一点的还好,小一点就飞了天,戚柏云就干脆上半天休半天。
下了课学生们作鱼鸟哄散,戚柏云看着他们的背影忙叫:“天热不要去河边图凉快,就脱了衣服下河洗澡”。话是说出去了,走在后头的学生头也不回的喊着:“知道了”。
都走完了戚柏云才扶着那木桌子弄的讲台起身,这课是坐着上的,到底怕耽误,一上午尽复习着前面的内容。下体的不适感已经消散了好多,就是后背上擦破皮的地方挂到衣服还是痛的厉害,揉了一下太阳穴后,看着‘黑板’上一半黑,一半灰的,那是他用火炕灰糊起来的灰黑板,没粉笔了就拿烧火柴烧的黑炭当粉笔用,有粉笔了又到教室后头掺了黑碳粉的火炕灰刷出来的黑黑板写,半个月就得补一次火炕灰。条件艰苦,但办法总比困难多。
拿了慧清送的药后,就往家赶了,不过回家之前还得去趟河边。
那日的事就像没发生过一样,身上的伤好了以后,戚柏云更做觉得自己那日只是做了一个不好的,不堪言的梦。可真要如此就好,又一个周末学堂里正式放了暑假,计划着过两天去趟城里买书。
放了假后太阳依旧毒辣的很,照例从河边回来后,戚柏云在自家门口见着了梁傅。
“戚老师怎么才回来,让我等了好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