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古斯塔看着那道没有关紧的房门, 几乎是有些好笑眯了眯眸子。
正打算开口的时候,门外的脚步声又渐渐的近了。
本以为胆子大到敢转身就走的人正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像是没看到床上奥古斯塔注视一般,阿莉尔神情自若地将托盘放在一边, 然后拿起其中的纱布与药瓶, 转身看向他。
“我去问过了, 陛下该换药了吧?”
勾了勾唇,奥古斯塔懒洋洋地往后面一靠,睡袍胸前的空隙被动作拉扯着变得更大,大刺刺地将他的伤口暴露在外。
“恕我冒犯。”
没什么诚意地说完这句,阿莉尔看着坐在大床正中的奥古斯塔,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抬腿跪了上去。
膝盖瞬间被没入柔软的床褥里, 阿莉尔稳了稳身子,随即向中间靠了靠。
奥古斯塔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身侧床铺传来的动静。身侧有人这种体验对他来说也算得上新奇, 于是他更懒得动弹,眸子压低看着身侧的人。
她的神色很平静, 单从表情上绝对看不出来她与奥古斯塔的距离早已突破了安全界线。
神色自若地凑近了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某种慵懒气息的男人, 阿莉尔伸手解开奥古斯塔睡袍的系带。
尽管缠着层层纱布, 但肌肉的纹理依旧分明。
阿莉尔一边伸手解开他身上的纱布,一边出神想着。
当科研人员还有时间健身吗?明明应有期那么忙不是?
随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哦,他不是应有期。
随着纱布被一层层解下,血腥味也渐渐浓郁了起来。
顾不上再欣赏眼前的身体,阿莉尔的目光落在那道几乎横穿了奥古斯塔整个胸前的伤痕。
伤口很深,从痕迹上看,利器实打实地划过他整个胸前。奥古斯塔当时大概只来得及躲了一下避开要害,但却依旧实打实地挨了一下。
这道攻击一定很突然,否则奥古斯塔不会没有反应的时间。
而且对方恐怕是奥古斯塔意料之外的人,不然他应该有所防备才是。
一边想着,阿莉尔不知不觉顿了顿。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吓到了?”
从来都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何曾见过这样的血腥的场面?
睫毛颤了颤,阿莉尔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拿起一旁的棉巾沾了水,小心地避开伤口,将其他地方的血渍擦拭干净,然后再倒上药粉,缠上纱布。
她的动作不算快,更称不上熟练,但却轻柔而流畅,透出一种条理分明的舒畅感。
药粉与皮肉接触激起一阵剧烈的同感。
掌下的肌肉骤然紧缩了一瞬,阿莉尔抬头看去,奥古斯塔依旧是那副处变不惊的笑意,好像他的疼痛只是阿莉尔的臆想似的。
阿莉尔重新低下眼,动作却更加轻柔了起来。
少女柔嫩的指尖划过皮肤的触感柔和得像是不存在一样。
感觉到她手头的动作停了下来,奥古斯塔低下眼,正打算开口,少女平静的声线再度响了起来。
“请陛下坐直身子。”
顺着她的意直起了腰,裸露的肌肤上便随即传来一阵细微的搔痒。
低下头,阿莉尔正俯身尽力将双手在他背后交叠好让纱布缠绕过去,传来痒意的正是她垂下的发丝,正轻轻在他胸前晃着。
这样的接触只是一瞬,她掌握着分寸,看似亲密的距离实则完全没有碰到他太多肌肤,快速轻巧地将纱布再度层层缠了回去,而且比之前那次缠得更严实了。
感受着纱布不松不紧的力道,奥古斯塔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包扎得不错。”
“嗯。”阿莉尔向后退了退,将用完的纱布和药什么的放在床头的桌子上。
桌子上还放着一摞公文,她放下的时候快速地扫了一眼。
公文不多,不知道是因为没多少事情需要处理还是因此他已经处理了大半,都合得严严实实摞在那里,看不出什么。
阿莉尔分神扫了一眼,另一边回答着他的试探。
“曾经有人教过我,所幸还没忘记。”
有人教过?
奥古斯塔的脑海里闪过当年在费利安王都的一幕幕。
作为两大家族唯一的继承者,她本就不需要学任何享乐之外的事情。
如果说有人教过她包扎,那这个人……也只能是路易了。
奥古斯塔嘴角的笑意微冷。
放好了东西正待下床,退到一半的阿莉尔腰上骤然多出了一股力道,拦住她的后腰,将她整个人朝前带了过去。
本来只是靠膝盖跪在软床上,阿莉尔很难借力,被意料之外家的力道打断了动作,她本以为要直接摔到面前去了。
但是并没有。
那股力道像是摆弄洋娃娃一样,轻而易举地将她调转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