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容依旧在记忆中的模样,但是气质却完全变了。以前的应训庭温雅秀儒,便是让人一看如沐春风,而不是如今的内敛沉冷,眼神也淡让人无法捉摸。但是看起来精神很好,如果不是他仍旧坐着轮椅,完全不能和一个月前要死不活的样子联系起来。
俞仕珣开口道:“应训庭先生是我公司特邀聘请的高级顾问,他主要负责项目的谈判,应董要是想了解初步方案,就由我来阐述吧。”
应冠星像是这时候才看到俞仕珣,冷冷的看了他一会儿,才说:“那就麻烦俞先生了。”
俞仕珣却像没察觉自己受到的冷遇,反而笑容不减,有条不紊的拿起一叠A4纸慢条斯理的念起来。
应冠星知道俞仕珣这是故意的,之前他对自己爱答不理,知道自己肯定会刁难他,而今反而唐僧念经来烦自己,憋得他一肚子不爽却不能发泄出来。
但这并非没有好处,应冠星懒得去听俞仕珣那又臭又长的裹脚布,他之前的目光全然被应训庭的突然出现吸引住,此刻平复下心情后,才发现付溪也来了,他正坐在会议桌的最后方,拿着个笔记本在上面写写画画。
付溪的眉眼温软柔和得不似他本人,面容越发精致,稠丽明艳的五官昳美得让人心惊,越看越仿佛不是他认识中的付溪。
应冠星仿佛不记得当初是怎么厌恶付溪的了,那请记忆和情感似乎也变得遥远不真实起来,而越发清晰的记忆是,付溪主动说要跟他同居,后来又放弃了这个决定,最后是他毅然决然的拒绝了和自己的订婚。
突然,一道冰冷至极的视线切断了应冠星的绮思,他转过头,应训庭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第33章 应顾问不会舍不得赏个脸吧?
应冠星因为对付溪的长时间关注, 引来了应训庭的如警告般的冷视。
应冠星第一时间的反应是躲开他的视线,他是在应训庭的教导下长大的, 每次犯错后他最害怕的就是应训庭没什么温度的注视, 长年累月,已经成了他刻在骨子里的畏惧和不敢反抗。
但冰冷到不近人情的眼神,应冠星还是第一次看到。哪怕是当初两人闹崩, 也不曾用此等暗含威胁之意的眼神看着自己。
又想到自己此时已是应氏的真正掌权人,应训庭这座他以前觉得再也推不倒的巍峨高山, 终于跌下了神坛,犯不着再怕他。
应冠星于是再次看了回去,迎上了应训庭的寒如深潭的双眼。
应训庭的压迫力更盛,应冠星也不再退缩。
来了, 来了,该来的强势对峙终于来了, 现场的员工们都是公司里的得力干事,都在应冠星和应训庭手下工作过,见到这反目成仇的一幕,心里即是惋惜又是不忍, 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们可不敢去触霉头,各个向后缩着身体, 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应冠星上任后的这些天, 他们切实领略到了这位新董事的暴脾气,今天的谈判肯定不会简单了事。
应冠星突然想到开会之前,Diana跟他说的调查结果, 应训庭和付溪住在一起。
应训庭为什么要用这么冰冷的眼神警告他?
蓦地, 一道闪光犹如豁然开朗般劈开了他思绪中的黑暗迷雾。
应训庭对付溪越界般的关照、无底线的纵容, 付溪对应训庭任劳任怨的照顾,无时不刻的牵挂。
记忆中最清晰的是那次,他新任董事长的晚宴上,应训庭突发心悸被送进医院,两人的手紧紧相握着上了救护车。
当时,俞仕珣还是旁边说了句风凉话:应董和付溪的感情真好,都病得昏过去了,还抓着付溪的手不放。太感人了。
“应董。是我说得太枯燥了,还是应董对这个项目根本不感兴趣?”
记忆中俞仕珣的声音和现实重叠,应冠星的思绪被带了回来,他一听到这个声音心中的怒意就增了一分。
“怎么?我哪里没说好,让应董不高兴了?”俞仕珣挑眉说道。
应冠星说:“没看出你们张氏提出的计划有多少诚意。”他虽然分神想着应训庭和付溪的事,但俞仕珣的那干枯的念稿也大致听了一些。
“如果你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嘛,今天开会的目的就是互相探讨嘛,应董未免太心急了。”俞仕珣微微一笑,一副宽容大度有话好好说的样子。
应冠星最是见不得这种阴阳怪气,没脸没皮又自视甚高的人,以前在生意场上见到俞仕珣这种人是掉头就走,后来随着职位和权利的上升,好久没人敢在他面前装模作样,没想到当上董事长了还要应付这种人。
“倒是不我心急,是我们应氏做事情的风格喜欢干脆利落,秉着为合作伙伴和顾客着想的理念,做任何事力求一步到位,尽量减少累赘的步骤。那些做点小事情总是拖泥带水的员工,我们公司也不知开除多少个了。”
俞仕珣嘴角的弧度下压了不少,这是在讽刺他工作效率低啊。
“高效率的工作谁都喜欢,但是任何事都既保证速度又要保证质量